萧漠想起来太后的眼线郭政早前嘱咐他的事情,顿时太阳穴开始突突跳了起来,握剑的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
昨晚的计划萧漠自我感觉非常周密,他悄悄闯进靳璟的房间,一方面利用靳璟尝试解蛊,另一方面代替花魁香芮跟靳璟交欢,通过铜管给西陵杰营造出靳璟向他投诚的错觉,间接促成二人的合作。
原本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不管靳璟是否跟西陵杰交心,至少他表面达成了目的,回去应该能够跟太后交差。
然而,意外出现在他被靳璟识破了李代桃僵的把戏之后,他把自己暴露了个彻底。
退路断了,以后他想不出以后还有什么方法重新获取靳璟的信任。
万幸靳璟的寒毒还需要他来解,否则他大概立刻就会被逐出昕风楼……
萧漠魂不守舍地跟着秦霄走回了侍卫集中休息的房间。
房间很大,像是后厨空下来的仓廪,一边摆着长桌椅凳,一边地上全是通铺。侍卫们席地而坐,有的在喝水,有的在擦剑,有的在整备随身物品。
萧漠找了个地方独自坐了下来,默默地吃着冷硬的白面馒头,形同嚼蜡。
不一会儿,郭政轮值结束,进来一看,趁着四周没有注意,寻了个机会找了过来。
“昨晚事情进行得怎么样?”郭政小声问道。
“王爷应该会跟西陵杰合作。”萧漠语气平直。
“跟我预料的一样,”郭政点点头,眼里开始放光,“昨晚我一直守在房间外面,啧,涟漪阁的头牌就是带劲,床都要掀翻了不说,?淫乱?的动静一晚上就没消停过……”他同情的目光投向敞开腿大咧咧坐着的萧漠,“我耳朵受不了,你在里面只能瞪眼看着想必更难受吧?”
郭政根本没想过萧漠才是靳璟的枕边人。
“无妨。”萧漠闷声道,眉毛拧得死紧。
郭政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欲求不满,于是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已经打听好了,明天我们才会离开涟漪阁,不如晚上我们寻个时间去找找乐子……”
郭政也是官家子弟出身,没少沾染公子哥的风流韵事,此时身处淮阳最有名的销金窟,难免心猿意马。
“不去。”萧漠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感觉身上某处又在泛疼了。
听到郭政的提议好笑之余,又觉得心下冰凉。
“啧,我已经找老板娘订了个金字号房间……这个级别的厢房虽玩不到这里的头牌,也定然是上等货色。”郭政舔了舔嘴唇。
萧漠想劝他不要惹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为了自己的后路,迟疑问道,“这次淮阳之行太后只派了你我二人跟来?”
“当然,侍卫营统共才十几号人,就算太后她老人家手眼通天也不能随意安插……况且留在昕风楼里的人还有其他任务啊……”郭政道。
萧漠默默地咽了一口干馒头。
他看见萧漠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意思,顿觉无趣,放开他,转而压低声音正色道,“当年我少不更事,在国子监读书期间闯下大祸,家父拉下老脸去求太后,我才捡了一条命,隐姓埋名活了下来。”他感慨道,“你呢?怎么加入昕风楼的?”
“……也差不多,家父也算是太后旧识。”萧漠不是很想回忆跟陛下在后花园的荒唐事。
太后给了他一条路,但掐断了他其余的退路,他如今早就被逼到墙角,到处都是死胡同。
郭政见他脸色不愉,也没追问,此时于子恒从外面走了进来。
郭政快速对萧漠说道,“京里来信说青岩教最近有异动,上次你跟着公子去了总舵,把你打听到的事情整理成文书,寅时在金字七号房找我……明天之前我安排暗桩快速将密信送回京城。”
随后他又交代了几点细节,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夜晚寅时。
萧漠寻了个借口不参加轮值,路上避开众人,步伐灵活地穿梭在涟漪阁客房走廊间。
顺利地找到金字七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