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秦长乐气势小了下去,“我总不能自己一个帐篷吧,看起来被孤立了似的。”
“秦长乐,从小到大我没有拦过你出门,但有些东西是底线,你该有点意识了。”
秦长乐不由自主地脖子一紧。他的大名在秦复这属于最后通牒,三个字一出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意识到这点,秦长乐肉眼可见地沮丧下来,比脚边那丛被烈日晒化的茉莉更垂头丧气。
秦复说:“没有不让你去,白天足够你们玩了,临走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秦长乐站在原地没有作声,也没有动。视野中伸过来一枝青绿色的茎条,是秦复用百香果的枝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他的肩膀。
秦复放缓了声音:“进屋开空调吧,花园里太热了。”
秦长乐闷闷应了一声,抹掉额头上的汗珠,踢踏着拖鞋离开了花园。
听说秦长乐不能去露营,陆松桥看上去比他本人还要失望。
这天程江春把秦长乐陆松桥两位少爷拖出来逛街,三人逛累了坐在树荫下休息,秦长乐便顺势说出这个不幸的消息。
陆松桥把奶茶往长椅上一砸:“为什么啊!”
秦长乐嚼着椰果,含糊道:“就是不能过夜。”
程江春问:“我还没见过家里管这么严的,该不会是你女朋友不让吧?有女生她吃醋?”
“呃……也算?”
陆松桥痛心疾首:“乐哥,你这是被拿捏了啊!”
“你以后要成妻管严。”程江春附和,“凡事可以商量着来,但是连露营都不能去,我觉得有点过分了。”
“现在不让出门过夜,以后连零花钱都要管你的。”
“买游戏机得报备。”
“随时随地查你聊天记录。”
陆松桥和程江春坐在秦长乐左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加上夏天的太阳烈烈地烤着,让秦长乐有些晕乎。
他想:对啊,我怎么被秦复拿捏了!以前我把他当我哥,他管我;现在我们都、都这样了,我算是他老婆,两夫妻是平等的人!我干嘛还要听他的。我小时候被他管,现在大了也被他管,再不反抗,岂不是得一辈子被他管着。
想到未来的悲惨画面,秦长乐打了个寒颤,随后坚定地点头:“你们说得对,我要想想办法。”
程江春和陆松桥两个狗头军师撺掇半天,丝毫没觉得不妥,欣慰地看着秦长乐。为庆祝秦长乐出师,陆松桥还吸了一大口奶茶,把塑料杯弄得噼啪作响。
程江春问:“那你和我们一起露营?”
秦长乐说:“那恐怕还是不行。”
不再纠结露营的事,秦长乐决心从其他的地方入手,誓要反客为主。
明面上,他还是乖乖地听秦复的话,按照秦复制定的学习计划,每天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但实际上,他右手握着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左手却伸进桌上堆叠着的练习册和试卷里,将找来的“学习资料”偷偷掩藏起来。
秦复近来发觉秦长乐又变得不对劲,有点像他十七岁生日之前的状态。如果说那时的秦长乐还是只好奇心旺盛的幼猫,喜欢跳来跳去作弄秦复,如今的秦长乐则已经成长为大猫,意图和情绪都收敛起来,暗暗憋着坏,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冷不丁挠秦复一爪子。
这种情况具体表现为,秦长乐开始观察秦复。就比如傍晚的厨房,秦复把炒好的番茄炒蛋装盘,准备端去餐桌上,一转身却与厨房门边的秦长乐四目相对。秦长乐没发出什么动静,秦复未曾注意到他,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
秦长乐挠挠脸颊:“刚过来哥你就做好了,真巧哈哈,给我吧我拿出去。”
于是秦复明白了,秦长乐躲在门口的时间不会短于五分钟。
又比如说,某天半夜秦复在书房加完班,揉着鼻梁经过走廊时,听见秦长乐的卧室里传来响动。
他停下脚步,抬手叩响秦长乐的房门。敲门声很快消溶到夜色里,门内没有反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