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乐朝他们笑笑:“哎,我没事。这箱收拾好了,我先搬到外面去。”
司机唐叔在外面等着秦长乐,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本来祝宜说要过来陪他收拾,秦长乐拒绝了,说他能行。在他的设想中,现在出现在教室里帮他整理课本和习题册的应该还有一个人,至少在他拒绝祝宜的时候,会有一个声音把话头接过去。
但现在,那些五颜六色的课本失去了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机会,高一叠着大一,都只能歪歪扭扭塞在一起,挤成扭曲的形状,被盖上盖子关进箱子里。一本弯折得不成样子的书,实在很难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收拾得再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了,秦长乐终于道别陆松桥和程江春,与唐叔一起向校门口走去。踏出校门后,他蓦然回头看向泫中的校碑,朱红的大字无比熟悉,此刻却陡然给人一种陌生感。
秦长乐以为离开学校会是很重要很特别的一天,但眼下他心里和手上装了太多东西,无暇生出什么感触。非得要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能察觉:他已经在校门外了。
仅有的几分捉摸不透的惆怅,也被一通电话惊散。
电话里,柳玉山的声音是不同寻常的正经:“乐乐,你知道你哥要去相亲吗?”
“什么!”
见唐叔惊诧地看向自己,秦长乐急忙冷静下来,“……他去就去,跟我没关系。”
“乐乐……唉,反正时间和地址我发你了,你好好想想。”
如果接到电话的是秦复,他早在柳玉山说出第一个字时就会反应过来,这明显是好友恶作剧时的语气,从而把这通电话抛到脑后。秦长乐也把它抛到了脑后,但他回到了家,吃完了饭,洗好了澡,躺到了床上后,却又偷偷摸摸地把它捡了回来,并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那家餐厅的地址。
让秦长乐没有想到的是,餐厅是会员制的,轻易进不去。他趴在被窝里,恶狠狠戳了戳手机屏幕,心想:秦复搞得还挺高级。
坐在柳玉山家沙发上的秦复莫名感觉脑后一凉。他自然想不到是秦长乐在腹诽自己,把怀疑对象定为了坐在对面,正不怀好意笑着的柳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