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终于能安心待产了,兰草才来了三天,秋田肚子就痛了起来。
发动的时候是半夜,秋田听人说过,肚子要痛很久孩子才会生出来,尤其是头胎。半夜痛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姐姐,不痛的时候又睡了过去。
迷糊中秋田又痛了起来,不自觉地呢喃出一句:“石头哥,我痛。”
兰草知道妹妹快生了,晚上也不敢睡实,秋田说‘我痛’的话被她听见,立即翻起爬起来:“秋儿,秋儿,醒来。”
秋田是被兰草拍醒的,“你是不是肚子痛了?”
“姐姐,有一点痛,刚才就开始痛了,看来他要提前出来了。”
兰草一听这话,就立即起身穿衣,要去忙活。
“姐姐,不是说要很久才能生吗?你别急着起来,等天亮了再去找人。”
寒冬腊月里,她怕姐姐起来受冷。
“不行,我得现在起来,去给你煮碗东西来吃,不然等会儿你痛得厉害,吃都吃不下,生的时候没力气。”
兰草很快煮来满满的一大碗面,上面放着三个鸡蛋。
天才亮,兰草又跑去将罗氏和梁婶子找来,梁婶子来时带着村子里接生婆姚氏。
梁婶子笑着与姚氏说:“这孩子终是要生了,可能是知道大姨来照顾他,这才安心地出来。”
罗氏不出声,兰草也只笑了笑,昨天晚上她亲耳听到妹妹喊石头哥,她记得妹夫叫吴兆永。妹妹还说孩子要提前出来了,并不是像梁婶子所说的晚生。
这些事情妹妹不说,她自然不会问。
人到得齐全,孩子硬是拖到中午,秋田又吃了半碗面条后才生下来,一个哭声宏亮的男娃娃。
秋田痛得感觉自己都要死过去,可听到孩子的哭声时突然又有一种幸福感,顿时热泪盈眶,一切都值了。
秋田生了儿子的消息在村里很快传开,梁婶子见人就说,虽然晚生了十多天,但孩子有精神,长得比普通孩子壮实些,在娘胎里多呆几天就是不同,晚生有晚生的好处。
秋田的孩子出生在冬月二十三,这一天,陈实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扬州,他是跟着商队送货来这里的。
他当年学泥瓦匠的时候,其实才一年就掌握了全部要领,能独立做事,但师傅最先没有收拜师钱,又供他吃住,所以前三年没工钱他能接受。
学徒当了三年,师傅说以后跟他干,前三年每月五百文,第二个三年每月八百文,再三年就每月一两又两串钱。
这一年是他在砖瓦场的第九年,明年就应该得一两又两串钱每月。但师傅前些年又带出了一个徒弟,如今也已经独立做事。
他这两年帮着送货的时候多些,认识外面的人就多些,师傅怀疑他在外面搞鬼,时常说些内涵他的话。
其实他懂师傅的意思,就是有人可代替他了,看着他的工钱会越来越高,不愿意付高工钱,想让他主动走人。
去年,他给一个有钱人家送砖瓦的时候,认识了有钱人家的一个管事,姓肖,那有钱人家需要的砖瓦多,他去的次数就多,慢慢与肖管事熟络了起来。
肖管事说他主家是做生意的,把益山县或附近几个县的东西收起来送到外面去卖,在外面买东西运回益山县。而他主要负责帮主家送货,曾去过很多地方。
陈实有意跟他结识,想有更多的门路,自己也想去外面看看。
四月里那次,他急匆匆的离开家,就是去找了肖管事,当时肖管事正好送货去成都府城,他便跟着去了。
益山县离府城走水路要十多天,中途还要临时停靠码头上下货,又在府城待了十多天,一来一去就差不多两个月。
陈实虽然是首次跟着出去,可脑子灵光看得出门路,两个月肖管事就付了三两多银子。
回去后回到砖瓦场时,做事越来越不顺心,再加上秋田的事情让他也沮丧,那天晚上喝了几口酒,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他知道这事不太对,平常他晚上熬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