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贵妃那里就传出来颜家姑娘在皇贵妃面前失仪,消息传进来纪氏按着不许人说,可外头却都传遍了。

元贵妃是想折明蓁的脸面,指桑骂槐,她这番作派宫里宫外无人不知,宫里头的都知道成王妃最是宽厚,她宫苑里的宫人再没有随意打骂的,在蒹葭宫里更是步步小心,只恐错了一步就似太子妃似的被人说嘴。

明沅生受了这份“罪状”,可却无处说理去,纪氏又赏了好些东西下来,不说作夏裳的纱罗缎子,连首饰吃食也更精细几分,梅氏晓得明沅是代女儿受了过,送了一张画来。

能从她手里送出来的东西便不是凡品了,明沅病着,由着纪氏作主拿出去裱起来,就挂在她屋里,一抬头就能瞧见。

上头画着十一只大小不一花色不同的灵猫,或是扑蝶或是钻山,一团雪似也知道这是同类,挂上去那一日,蹲坐在案桌上,仰头看住了半晌都不动弹。

明沅屋里头因着家具端正大气,便一向往那疏朗开阔里收拾,别人闺房里总有软帐珠帘,到她这儿一座小屏挡住就算隔断了,这画挂到墙上很多了几分活气,梅氏是来小香洲里看过了她这才送了东西来的,她还同纪氏叹一声:“倒没想着六丫头是这付脾气。”

若真是个心量窄的,听见那些可不得再病一场,纪氏应了一声是:“咱们大姑娘在宫里也难呢。”元贵妃说这些话也没人当个真,只她能当众指谪,平素定没少给明蓁脸色看,纪氏一奇:“不是我看着咱们家的姑娘好,要说明蓁确是毛病挑不出不是来了,怎么非不合她的眼。”

比之太子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太子妃是天生立场,明蓁又是为着什么叫她这般厌恶,纪氏想不通的关窍,梅氏心里却似明镜一边,只不能说出来。

一个女人这样为难另一个女人,还能为着什么?

明蓁是生的好,可要跟元贵妃比便差得远了,她天生绝色,叫圣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自此捧在手心里,为着她建宫苑封她作皇贵妃,如今还安生些,原来还说要给她出诗集,还是朝上大臣苦劝才把这念头熄了下去。

旁的不论,元贵妃的诗稿里头有许多跟文定侯郑天琦的句字重了,这样的诗稿如何能够刊印天下,圣人却只觉得这是化用,既作诗也有和韵的,倒不如两边一道印了,才显得出元贵妃的才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