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炸得酥些。”
纪氏早在头一句就明白颜连章的意思了,可她还忍不住出声相问,不论是真是假,他脸上半点儿顾惜都不曾有,纪氏也知那不过是一个妓子,这妓子便是怀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可她却还是心底一凉,听见丈夫要炸肝儿吃,扭过身子不去看他,借着续茶的动作深吸一口气:“老爷倒会挑,庄头上才刚送了鸡鸭来。”
娇娘那头自有喜姑姑去办,告诉她去城外头养胎,再造个身份好进颜家,娇娘自以为得计,还说那东西就是她最要紧的嫁妆,带得翠儿收拾了东西坐上大车,出了城去。
过得几日,颜连章拿回个包袱来,拿油布儿紧紧裹着,伸手一抹一手绿苔,他把东西交给了纪氏:“你仔细收着罢。”
纪氏知道这东西是什么,除开包袱,里头还有一张身契,摆在桌上久久不伸手,收回目光冲颜连章笑一笑:“老爷今儿是不是还吃爆肝?”
颜连章砸砸嘴儿:“炸得酥些。”
☆、第175章 木樨香茶〔捉)
那本帐册,纪氏锁得牢牢的,压得死死的,除了夫妻二人,再无人知道,拿了娇娘的身契交给乐姑姑,让姑姑记在册上,接着又从帐房里支得十两银子,发送了她。
十两银子里头置薄棺,办丧品,还有些香烛黄钱白幡新果,再往庙里烧得几卷经,下边收拾尸身的人糊了口去,还得破了钞出来买酒割肉,草草办过了丧事,喜姑姑回来往纪氏耳边耳语,她倏地睁开眼睛,手指甲紧紧嵌在肉里:“真个有了?”
连着翠儿的命也没饶,颜连章一并“办”了,给她戴了个忠仆的帽子,说是伺候的主家死了,她打小陪着长大的,撞了棺材死的,把她也装裹了,随身带的东西有陪下去的,也有烧了的,颜连章把事儿抹得干干净净,这才放下心来。
连着那处宅子,也都卖了,再不能往那地界去,那一家子的鸨儿妓子俱都往外头寻活路,先还有人谈起来,再后来便无人知晓了。
纪氏也不问那册子是从什么地方寻出来的,她能想得到藏在水里,也怨不得颜连章这翻天挖地也找不出来。
喜姑姑点点头:“头七就发送了,太太安心罢。”到听见喜姑姑说娇娘这是真有了,心底一阵阵的蹿了寒气上来,捂了嘴就要吐,喜姑姑托得盆儿等她干呕半日,她才往后一躺,连热茶也不吃了,摆了手:“去庙里多烧几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