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思慵懒之时,忽然想到:“不好!裴老怪给我的纸条就藏在旧衣的内袋里,这可收到哪里去了?”
殷月城一下子清醒过来,霍地翻身坐起,只见鄢雨空坐在不远处,对着烛火静静出神,手里正在把玩一个物事,正是裴松声留下的纸条。
鄢雨空听到声音,回头冲他一笑,温言说道:“殷少侠,今日可把你累坏了。在下受了你的大恩大德,实是感激涕零。”
殷月城急道:“感激你妈的涕零,快把纸条还给我。你碰坏了一点,裴老怪回头要找我算账!”
鄢雨空笑道:“我只是看看而已。”
殷月城气道:“你用手看还是眼睛看?瞎摸什么?”纵身扑到鄢雨空身上,伸手就要夺回纸条。
鄢雨空一手推着殷月城的胸口,一手拿着纸条往后一扬,微笑说道:“难道你就半点儿也不好奇,黑木三兵器究竟藏在哪儿了么?”
殷月城知道打不过他,只得作罢,双手往腰里一叉,说道:“我当然好奇啊!但裴老怪有言在先,咱们若是打开偷看,他要挖了我们的眼珠子下酒啊!哼,我做过瞎子,那滋味儿一点儿也不好受。”
鄢雨空笑了笑,说道:“你平日里是个视天下规矩为粪土的机灵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偏偏老实起来?咱们偷偷看上一眼,不教裴老先生知道就是了。”
殷月城说道:“怎么偷看?这是纸头,又不是布头,裴老怪把这纸头折了几折,又一口气打了三个结,留下了清清楚楚数道印痕,你若是拆开了再重新打结,可不就多出了三道折痕?裴老怪又不是瞎子,他怎能看不出来?”
鄢雨空笑道:“我试一试就是了。若是出了差错,尽管拿我这对招子赔罪。”
说罢,伸手拔下青玉簪,横持簪尖,将纸条的三个结挑松,但又不彻底解开,只是慢慢扩大了结与结之间的缝隙,说道:“这不就成了?”
殷月城本欲阻拦,但见他手法奇特,不免心生好奇,问道:“怎么成了?”
鄢雨空说道:“你看。”举起纸条,凑近到蜡烛之前。
烛火跳跃,明灭不定,殷月城低头一看,火光照透白纸,从结与结的空隙中,隐约可以看见白纸上透出一行乌黑的墨字,只是字迹互相交叠,只有一半能看出形状,另外一半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了。
殷月城眯起凤眼,费劲儿地辨认那一半字迹,疑道:“这写的是哪国文字呀?我一个也看不懂。”
鄢雨空也自凝神观察,说道:“裴老先生是数百年前生人,写的是前朝古体旧字。我家里藏有前朝武学古籍,倒是能认出来。”当下一字一字念道:“某州、某陵、某宗皇、某某宫……”
殷月城嗤的笑出声来,说道:“什么某某某、哞哞哞的,你学牛叫么?”
鄢雨空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笑意,说道:“我看不清楚的字,就用‘某’字代替了。”
殷月城说道:“怎么最关键的地名都看不清楚?不如你把纸结再挑开一点?”
鄢雨空摇头说道:“不行,那样就无法复原如初了。”说罢,两手分别拉着纸条一头,轻轻往外一扯,三个纸结又重新束紧,果然恢复原状,与先前的折痕并无二致。
鄢雨空伸手从瓷杯里沾了点茶水,将那一行语义不贯的句子写在桌上,屈起指尖,轻轻叩击桌面,沉吟道:“咱们只认出来这几个字,便只能从这点线索推敲整句话了。”
殷月城不由得大感兴趣,老实不客气往鄢雨空腿上一坐,伸手点了点最后一个字,说道:“‘某某宫’难道说的是皇宫,或是什么行宫别苑?”
鄢雨空说道:“道观里的三清宫也合了‘某某宫’的格式,中原大地上不知有多少座三清宫,不一定就与皇宫有关。再说了,裴少君怎会把黑木三兵器藏在皇宫里?”
殷月城说道:“那么某某宫三个字是猜不出来了,前面这四个字‘某州某陵’……咦,我好想在哪里听说过什么州什么陵……”
鄢雨空说道:“想必是哪个州府的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