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劝得怎么样了?”
谢雯卿本来很同情鄢雨空身体残疾,即便自己为他所擒,也没有多大的怨愤,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但见到鄢雨空辣手折磨殷月城,谢雯卿对他实在不喜,当下也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鄢雨空脸上阴云密布,低声说道:“罢了,他性子很倔,我早就看出来了。让你去劝说他,其实也只存了三分希望。”神色十分疲惫,抬袖掩嘴,咳嗽了几声。
殷月城在屋里大声说道:“臭腌鱼整天咳咳咳,咳得老子头都大了,快给老子滚得远点儿,别把病气传给我了!”
众守卫闻言又是惊诧,又是愤怒,心想:“你是我鄢家的俘虏,居然敢对少爷如此不敬,当自己是主人么?”
鄢雨空并不愤怒,淡淡说道:“叫客人见笑了。”吩咐众守卫道:“你们两个送谢君回去休息。”
两个守卫越众而出,分从左右夹住谢雯卿,说道:“客人请了!”
谢雯卿眯起眼睛,盯着鄢雨空看了一会儿,忽然面露微笑,倒提折扇行了个礼,彬彬有礼说道:“承蒙主人盛情招待,在下感激不尽,来日必当重重图报。”⑨⑩??⑤⑧⑦
这是江湖上的说辞,所谓“报答”,其实就是“复仇”的意思。
鄢雨空沉吟不语。
他若是此刻出手,立即就能杀了谢雯卿,斩草除根,永无后患。但他双腿残疾,性子就变得十分执拗高傲,心想:“手下败将而已,我还怕你威胁几句么?”淡淡说道:“在下恭候。”
两个守卫拥着谢雯卿走开了。
鄢雨空回头看了一眼殷月城的居室,摇着轮椅,自行去了。
其后数日,殷月城一直被囚禁在厢房之中。
起初总是提心吊胆,生怕鄢雨空又前来相逼,哪知鄢雨空一连数日都不曾现身,殷月城渐渐放宽了心。
每日里,童仆都会送来饭菜酒水和干净衣裳,倒把殷月城当作少爷般殷勤服侍。
殷月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也舒适闲散,心想:“从前在黑风寨做二当家,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拦路打劫,忒也劳累辛苦。如今在这鄢府做囚犯,倒是轻松舒服得很。只是关在这小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还要时刻防备臭腌鱼侵犯我,实在闷煞人也。我还是得想个法子,快快逃出去,哪怕在江湖上颠沛流离,也好过这样子天天坐牢,做人都没有滋味儿了。”
这一日吃过午饭,外间忽然传来骨碌碌一阵响动,正是鄢雨空的轮椅行动之声。
殷月城心神凛然,立即翻身跃起,瞪大眼睛盯着屋门。
只听喀啦啦声响,门口守卫打开重锁,屋门推开,鄢雨空摇着轮椅进到屋中。他仍是一袭绿衫罩着碧纱衣,衬得肤色如冰霜般苍白。几天不见,病容更显憔悴。
殷月城一看到他,浑身汗毛竖起,双手成爪护在身前,大声说道:“兀那恶贼,你又来逼奸老子么?!”
鄢雨空神色阴郁,低声说道:“这是我的家,我愿意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殷少侠管不到我罢?”
殷月城狞笑道:“我管不到你?我管不到你?”纵身直扑上去,双爪径自抓向鄢雨空的面门,迅若脱兔,势若疯虎,端的是凌厉无双,见者披靡!
但鄢雨空早有防备,大袖轻拂,轻描淡写地卸去了殷月城双爪力道。
殷月城大叫一声,举拳捶向鄢雨空的咽喉。
鄢雨空随意伸出右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接着手腕一扭,便要将殷月城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