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弟子不知何时都看了过来，说笑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凌霄握住酒杯的手越来越紧。

周围的视线就像是带着电一般，电得他浑身难受。

此刻他站在姜黎的桌前，而姜黎坐在桌后。

从位置上看，凌霄是在俯视姜黎。

然而从两人的神情和态度上看，分明是姜黎在俯视凌霄。

两人的地位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凌霄还浑然不觉。

自顾自地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

姜黎本来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御兽宗，不想再在烂人身上浪费时间。

但越是不想的事，越是发生。

姜黎索性也不忍了。

她抬手一巴掌就打掉了凌霄手里的酒杯。

声音冷肃。

“我说我不喝。”

酒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酒水撒了一地，快速浸入大地。

凌霄看着对面那碎裂的瓷片，心仿佛也跟着一起破碎。

姜黎打掉了他的酒杯！

她竟然打掉了他的酒杯！

凌霄的眼睛越来越红，眼中伤心逐渐转换成了悲愤。

“姜黎！你……”

“二师弟你喝醉了！”

祝云卿每次的出现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他强行打断了凌霄想要说的话，面对姜黎时以抱歉的眼神。

姜黎冷漠以对。

祝云卿苦笑一声，对周围的弟子解释道：“二师弟喝醉了，我现在就带他下去，不让他搅了大家的兴。”

周围弟子跟着配合的说笑两句，沉凝的气氛逐渐回暖。

祝云卿拽着凌霄的胳膊就想拉他离开。

凌霄的双腿却像是死死定在原地一般，一双眼睛执拗地看着姜黎，似乎在期待她说些什么。

姜黎却根本不理会她，随意地拨弄桌上的点心。

祝云卿见凌霄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害怕他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强行将他拖拽走了。

温念坐在不远处，将几人的互动全部都看在眼里。

她想了想，起身追了过去。

顺着声音，她很快就找到了远离宴会的祝云卿和凌霄。

“二师弟，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是不是又要对阿黎恶语相向！”

温念放慢了脚步。

凌霄没有回答，祝云卿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将阿黎越推越远！”

“可我不这么做，她又何曾理过我！”

沉默已久的凌霄终于爆发了。

“大师兄，我不信你看不出来，姜黎她根本就不是过去的姜黎了！她不打算再认我们了！”

在今晚之前，凌霄还可以欺骗自己。

姜黎心里还是有他们的。

不然在荆棘秘境的时候，姜黎也不会冒着危险前来救他们。

可后来的事迹无一项不再表明，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姜黎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们嘘寒问暖，也不再关心他们的近况，她对待他们的态度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作为曾经姜黎最亲近的师兄，凌霄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不停地蒙蔽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姜黎还会原谅他们。

这样他才不会恐惧，不会后悔。

但今天姜黎再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他，她打翻了他的酒杯，不愿和他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