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是在徐州往淮安的路上?,与当时逃难的流民一同遭遇了?兵匪。护送他的最后几个人,都死在了?兵匪的射杀中,他藏于流民的尸体下得?以逃生。
前世他也一直以为老鬼是死在那场劫难中。
会不会老鬼也一直觉得?他还活在那附近的某个村庄中,被人收养,或者是觉得?痴傻的他不可能?在当时的遍地的流匪灾祸中一路到达金陵,所以还会找回去?
但已经过去了?很久,老鬼或许不觉得?他还活着了?,只像是执念一般走在徐州到淮安的那条官路上?,修修补补,来来往往。
孔管事叹气:“是我当时太谨慎了?,接到你之后,怕邻人见?你出入起疑惑,我立刻搬离了?旧家。其实老鬼给我的旧家寄过信,但也怕信记错,不敢留名,不敢直问,只说‘孩子到吗?’,却被搬过去的人家当做闹事,全给扔了?。”
前世,山光远找到老鬼的时候,也才知道老鬼奉山以将军之名,一直守护着某样东西。他病死之前,身边没有?子女亲人,又实在是放心不过,将东西埋在祖宅的地窖中。
却没想到他身死之后,池州也不太平,打过仗,翻新?过地,他的祖宅被人挖了?重?建,那藏起来的东西,也早在重?建时候被人当做垃圾旧物给处理?了?。
山光远后来接触了?很多父辈的同僚与挚友,才隐约的猜到,父亲交给老鬼要让他代为保管的东西有?多重?要,又饱含多少缥缈的幻想更是一样有?时效性?的东西。
山光远哪怕前世三十岁的时候得?到了?这些东西。
估计也都已经废了?。
不过他也只是大概猜测里头的东西,也并不确信那秘密的内容。
山光远看手中的信,是老鬼与孔管事的通信。
文中没有?太多的事,只是乱抖的墨迹,写道:“西海行都司五卫三所七号百户邢总旗,代号‘老鬼’,幸不辱命。即刻出发,至金陵与小公子、孔吏目汇合。八年命,今日达,众将九泉有?知,或不再恨臣当年疏忽。”
……幸不辱命。
这几个字有?多少喜悦,多少坚持。
他也才知道老鬼是总旗,而孔管事当年在军中任吏目。
山光远道:“等他到了?,咱们一同与言将军见?上?一面。”
孔管事吓了?一跳:“言实将军……吗?您什么时候跟言将军有?联络的?难道是二小姐……”
山光远摇头:“不。不过她已知晓我身份。”
孔管事面露惊愕,一瞬又狠下来:“她如何猜到的!”
山光远牵着缰绳,马背上?俯瞰他道:“不必如此,我信她。她亦会助我。”
孔管事急道:“您知道她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吗?这白府都被她握在手里,李月缇也不过是个傀儡,白府营收一年不如一年,她花钱却一年比一年厉害,而且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山光远沉声打断道:“我在她身边三年。”
孔管事结舌。
确实,山光远在她身边一直伴着,怎可能?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山光远道:“我信她。”
他轻轻抛下这三个字,不再多说,便策马朝后门而去了?。
*
言昳没去上?课,她又说自己头疼肚子疼,上?林书?院的先?生一听到“白昳”的名字,就知道了?,直接翻开册子,往她惨不忍睹一片红叉的出勤表上?,记下了?微不足道的一笔。
还感叹道:“白二小姐,这是想用红叉在我这册子上?画清明上?河图啊。”
言昳约了?手下各个公司、各位掮客,在大王府巷中的一处书?馆见?面。这书?馆的店家是李月缇曾经的笔友,在濒临倒闭的时候,言昳买下来,把二层改成了?不对外开放的茶楼,时不时在这里约客会面。
不过这样的地方有?好几处,此地不过是其中一处罢了?。
她先?在书?馆后的巷子里,约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