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城东还有家啊?”他有后招?有别的打算?还是之前他独自出府办事?的时候,来的都是城东这个家?

山光远看了她一眼,半张脸满是血污,看着?像是个从战场上归来的鬼将似的,他沉沉道?:“……我没有家。”

言昳被他噎了一下,她觉得山光远跟她卖惨呢,忍不住回?嘴道?:“我还刚把我家给烧了呢。”

山光远轻踢马腹,率先奔出巷子,轻声?道?:“你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除了算账和臭美,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放火吗?”

言昳简直被他撅的震惊了,半张着?嘴气道?:“你、你……”

说的也没错啊。

白府都烧了好几回?了。

上辈子他也经常会冒出冷不丁这样几句话,把本来很占理的言昳一下给怼的摔下道?德的制高?点。但这些年?,他都太乖太温情,言昳都不习惯他的本色了。

她话一转,嗷嗷道?:“啊!腿疼腿疼,真的好疼”

山光远看向她小腿,叹了口气。她这辈子精养细作,娇贵的连烫点的碗碰到了都要大呼小叫,指甲锉坏了都要发?脾气。受了这样的伤她都没哭,已经很了不得了。

他也不再停留,加紧踢马,朝城东飞奔。

她嚷了几句,也真是觉得太疼了,额头?渐渐冒起冷汗,话也说不出口。而且手掌也疼,幸好她不用抓马缰,就这样托着?两只手依在他怀里。

果然,城东因为水苦地低,贫穷荒芜,连倭贼作乱都不往这边来。夜雾中,山光远在前头?,快马疾奔,轻竹几乎要有点跟不上,她刚想喊山光远慢一些,山光远就一把扯住缰绳,在一处小院门口停马下来。

他跳下马,刚要抱她下来,就瞧见言昳裤腿上沁满血,一直淌到鞋面上,只把那?双青色绣鞋染成了深红色。

山光远心惊肉跳,伸手就要抱她,言昳几乎是身子一软,从马背上跌下来,他眼疾手快的稳稳抱住,只瞧她脸色苍白,满头?是冷汗。

言昳颤抖的吐了一口气:“日,真的疼啊……”

山光远抱着?她,几乎是要去砸门,声?音都要劈了,喊道?:“老鬼!”

言昳撑着?精神警觉着?,为了掩饰自己对山光远的不信任,她还开玩笑?道?:“老鬼?叫的怎么比死鬼还亲近。莫不是你养了个女的吧,抱着?前妻见”

轻竹:“……?”什么?前妻?

门一打开,一张发?顶稀疏的老脸探出来,脸上横亘着?刀疤,右眼好像还瞎了。

这把言昳剩下的话给顶没了。

山光远松了口气,立刻就往院中走。

老鬼蹒跚着?步子,提着?灯,道?:“我都拿东西回?来这么多天,还说你怎么都不出现,还怕你出了事?!这是谁?外头?怎么了?!”

言昳紧张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