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倭贼对抗,杀了俩人,自己也落了疤。

就为了他这留面子的谎言,当年言实?数倭寇的时候,还要把其中两个炸死的倭寇,算在英雄王爷的头上。

山光远静气的就跟一汪死水似的,拱手稍稍做礼,对梁栩道:“刚刚侍卫说,衡王殿下要追查罢工源头,想请我来帮忙。只是臣不过休沐一日来天津卫看景吃蟹。明日尚有要务在身。对天津卫也不甚了解,怕是有心?也帮不上忙了。”

言昳总觉得山光远是死锯嘴葫芦,没想到他现在也会平淡说几句辞令。

梁栩微笑起来,抬手拨弄了一下腕子上透亮的琥珀串珠,金色琥珀里的花草虫在夕阳下漾出黄光,落在他绣蛟的袖口上。他环视几位官员,笑道:“城中恐怕乱作一团,大小细事要诸位干臣要官去处理。我倒也不算受惊,不劳烦诸位在这儿?陪着我了。”

几个官员知道他要赶人,只好作揖鞠躬退下去,目光忍不住在言昳身上留了片刻。

山光远的名号他们没人不知道,只是山爷来天津游玩,没带仆从,却?跟了这样一位美人,瞧装扮应该是谁家贵女。

都说山家孤子是个灌水泥的铁桶子,人怪话少谁也谄媚不了,竟偏在女人这方面有松动?

梁栩走?到绸棚下头,两边煤油玻璃彩灯打着转,下头摆了一桌二椅,他请山光远坐,山光远也不会推脱,就这么坐下。

言昳觉得五年前金陵旁河岸滩涂的晨光里,山光远几乎把梁栩按在泥里要杀他的景儿?,就还在眼前呢。

这会儿?俩人竟然坐在一块喝茶。

要不是还没到剑拔弩张的时候,言昳真想再看一回山光远杀人做狠的风景。

他俩一坐,言昳自然没地儿?,她可?从来不会觉得尴尬,梁栩请山光远过来聊,又?没请她,她乐得站在棚子旁边的高?处看风景。

梁栩笑吟吟的非要点她:“让人给二小姐也搬把椅子坐吧,记得小时候在书?院里总是犯懒,站也站不住多久,总找个地儿?摊着。”

言昳真是被?他套近乎这劲儿?膈应的直抻脖子,而且他还非在山光远面前装相熟,也好意思,这不是跟早餐铺子的老板跟资本家吹利润似的吗?

旁边奴仆张罗着要去搬椅子,言昳笑:“别,我哪能跟官身爷们坐一块儿?,要不您俩聊着,民女来奉茶?”

她也就嘴上一说,动都不带动的。

梁栩挥挥手,奴仆几个退散出十来步远,他转头看着言昳,笑:“我也是怕被?毒死。”

奴仆一走?,言昳笑脸都懒得装了,拿起桌上的壶,看里头有茶水,刚刚奴仆也试过,便自己斟了一杯,站在桌边仰头喝了。

梁栩明显是想跟言昳聊天,叫山光远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把她引来,看她道:“我才回来,你给我准备这么个迎宾大礼。细数大明华东各府,哪个没你的产业,天津更跟你家后院子似的,你要在天津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我怎么会信?”

梁栩是怀疑,这罢工浪潮跟他高?调回朝撞上,都是言昳的一手安排?

山光远心?里其实?也这么怀疑过。

言昳嗤笑一声:“咱们还有的生意要做,我跟您闹这不能伤筋动骨的戏干什么。再说了,您忽悠着我,说下个月才回来,我在倭地又?没有眼,怎能料事如神?我确实?是天津当下纳税的大贾,可?也不是头号,您要不数数更有可?能的人?”

梁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