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言昳是逼不得?,追不到的人,想要拥有她,只有等待与被?她选中。

宝膺其实能感觉到,面对?利益,她会虚情假意,她会虚与委蛇。但她嘴上说“婚姻是利益”,但面对?婚姻、或者说她自己尚且不理解的爱,却不愿意假装。

此刻说“不要”,便?是金山银海、神仙罗汉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宝膺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他不应该从“我想娶你”入手。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她,他不是想娶她,而是……爱她。

可现在,宝膺不用再?说,他便?知道,言昳确实是在乎他、珍惜他,才?会讲这么多话。但绝对?不是爱他。

他不觉得?太悲伤,但只是很深很深的怅然,像是坠入深崖,但却被?崖底的大网柔软的兜住,他摔不死,也爬不上去。

言昳:“这个流言目前就先这样,我实在是忙。等事情办完,我会澄清的。我会让你不被?牵扯进来的。”

宝膺似乎没在听。

言昳身子?往前倾:“我觉得?我比较适合败坏的名声,真要是名声烂臭,我发疯也没人管了,多好!”

宝膺声音轻的就像是被?风吹动的蒲公英种子?,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我就还?会在这儿,毕竟你说的是‘现在’。但就只有一个问题,言昳,你现在有爱的人吗?”

言昳眨了下眼睛,摇头。

宝膺笑道:“你知道爱别人是什么感觉吗?”

言昳一怔,她嘴唇动了动:“……我觉得?很可怕,像是会让人失去理智。我也不想知道。”

是呀,她是天生?的刺猬。

宝膺其实之?前也惴惴不安过,也想过很多次:如果被?她拒绝,他该要如何?收场,要如何?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再?做回朋友。

但他此刻却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站起身,由衷笑道:“我希望你有一天能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它不好不坏,也改变不了一个人本来的性格。只是奇妙、拉扯又令人恍惚。你要是有一天也能体会到就好了。”

言昳愣了许久许久。

直到宝膺已经离开,她还?是在那儿呆呆的坐着?,直到晚风吹拂,书页乱翻,轻竹叹了口气将她桌上吹乱的信纸书页收拾起来。

言昳突然打了个哆嗦似的,坐直起来,看向轻竹,面上有几分茫然。

“你说我会不会过了很多年之?后,会后悔?”她轻声道。

轻竹:“二小姐莫要想着?未来会不会后悔,就做当?下不情愿的选择。未来可能会后悔,但现在可能立刻就会后悔。只是,你看不出来吗?世子?爷是爱你的。”

言昳只是更加茫然了:“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别人爱的?”

轻竹发现,二小姐并不了解自己性格中柔软温暖的一面,她喜欢把自己想的很坏,仿佛这样就不怕踩进沟里,就不怕被?人指责。

轻竹当?然不会知道是前世多少年的声名狼藉,处处打压,坠入低谷之?后的骄傲,造就言昳这样的别扭性格。

宝膺回东院的路走走停停,反复回想,觉得?自己太过可笑,太过失败;却也无法去气她恨她,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强大又脆弱的人。

一面觉得?她如此无情,一面觉得?她的拒绝尽了她张狂性格里的温柔。

他只觉得?左脚踩右脚,脚步虚浮飘回了自己的院子?,不顾奴仆的打量,他合上门,扑倒在干燥的床铺上,只把脸埋了进去。

宝膺想走。

他觉得?真没法面对?她了。

他真有那个能耐,按捺住自己的心,再?做她的好友吗?

更何?况他在山光远面前说了那么多胜券在握的话,句句话都好似自己已经把人娶到手了似的,宝膺就想撞死自己。

他翻过身来,吐了口气,只觉得?心中沉浮好似浪尖水底来回上下。

他走了虽然能让自己心里舒坦了,面子?也保全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