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过那么多打?压从?来都不?觉得委屈,她有过那么多艰辛却也没想眼里会有点?水打?转。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控不?住情?绪。
山光远是个复杂的……情?绪浓烈又难以分辨的人。因?为她总是指挥他,就觉得情?事上,也可以随意安排他。但现实告诉她,她能?操控权柄,却未必操控得了与她一同?重生的山光远。
她觉得自己好像很了解他,又像不?怎么了解他……
所以、所以就这样了吗?
她那军舰的船长,她拼命生产的军备,她想要拉扯他一同?并肩的期望,难道就这么一睡,就没了?
言昳快速的用?手抹了下眼睛,狠狠拍了下水面,气鼓鼓的从?浴桶中起身。
出了侧间,她穿过西洋镜投下的光斑,披上绫罗,赤脚水痕踏在温热的地面上。她本以为会看到屋内依旧是昨日的狼藉,却发现她落在地上的衣物,全?被刚刚怒气冲冲出来的他顺手捡起来,搭在屏风上,连褥单都被扯下来,塞进了放脏衣裳的竹筐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那么千回百转。
又恼火、又想笑、又徜徉回味、又故作无谓。
她最后?只站在镜子前?,细细梳着自己的长发……
山光远走出去,外头真的下了雪,西北的雪干净且厚重,半个夜晚,已经?将目及之?处压上一层洁白棉絮。山光远忍不?住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把她居室里那股让他脑袋不?清醒的腻香柔毒都给呼出去。
他没想到才到了回廊,就撞见了轻竹。山光远本来还愤怒中透着赌气,一见轻竹,忍不?住脚步顿了一下。
轻竹远远对他福身,笑眯了眼睛道:“山爷这么早来找二小姐谈事呀。”
山光远裹着披风,一身崭新的曳撒,袖澜精致,腰身窄瘦,轻竹都没见他穿这么讲究过。果?然这身衣服也是他有意……
山光远看她狐狸似的眼神,后?脑发麻,只含混的唔了一声。
轻竹:“那二小姐醒了吗?”
山光远:“嗯,她在洗”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慌忙改口:“她醒了。”
轻竹长长应了一声,道:“那好。奴婢正要去跟她汇报要事呢。”
山光远点?头,正要擦肩而过,轻竹忽然叫住他,笑道:“山爷,今儿风大天冷,又下了雪,您记得回去加条围脖。”
山光远一愣,没太明白,点?了点?头。
他暂住的侧院,其实离言昳这边也不?算太远,他回了屋子,路过桌边镜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忽然驻足。
他脖子上……这是她什么时候啃的?!而且还夹杂着一点?抓痕!
山光远差点?昏过去:怪不?得轻竹那个表情?。
他忙翻找了一下本就没带几身衣服的行囊,最后?找了个不?怎么搭调的棉麻风巾,给死死挂在了脖子上。
山光远对着镜子,确认自己耳朵脸上没有被她的尖牙利嘴啃过的痕迹,才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床铺上。
安静下来,脑子里愤怒与纠结似乎都少了,他缓缓朝后?仰躺下去,某些起初还来不?及回味的感受,如浪潮涌上来。他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一道不?该开的门扉,隐秘的他从?未意料的火浪,会持续的烧身,甚至他不?论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会有一些突然闪现的画面或声音,钻进他脑袋,充斥他的神经?。
……完了。他完了。
他变成了如此不?正经?的人。
言夫人果?然没过多久,就来叫言昳起床,言昳那时候正拿着一沓书信和折页册,一边看,一边梳头。
新年她并没有戴太多金银首饰,反而是稚拙可爱的绒花妆点?,言夫人给她拿了些早餐,又看了看她准备的新衣裳,道:“说来,阿远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新衣服穿啊。”
言昳手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忘了给订了。”
五年前?,他俩还都在白府的时候,他每年的新衣,大都由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