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第一回被装傻卖乖哄了,这第二回正主儿全连在左耳右耳过一回都不曾,枉费了他说得口干舌燥喝些水又再说得口干舌燥再喝水的,穷典究籍雅俗并用地说,主题只得一个,偏每句话都不相同,说到最后,连君子背后不说人的坚持都暂时放开,宁国府现成的事情也拿出来劝王子胜,却不想王子胜只端着茶盏端倪,凭他如何说,不只眼神不给一个,鼻音哼哈半下都无!

饶是林海君子作风,甚少动怒,见了王子胜这般平生未见的奇葩,也不禁将白玉儿似的一张脸都涨红了。

仁哥儿虽是满眼冒着星星蚊香圈,美人变色这般难得的姿态,他自然不可能看不到,可再看看始终不动如山的亲爹,仰慕之余,也只得讪讪圆场:“爹爹就是这个脾气,一想起什么就整个人呆了,旁的便是霹雳在侧,也混不入耳。”

林海听得仁哥儿这般说,也住了口和他说起其他的来,第一要紧的自然是二月里头的县试,因仁哥儿年幼,且不需考得经古、只需默经,因此林海也不予他细说那八股文章,只挑着打听来金陵县学官偏好的经句使仁哥儿背来,又命他依时下景物随意做一小诗,听得那诗中灵气虽有不足,却难得典故用得恰当,平仄韵脚也严谨,便点了点头,只是仁哥儿再递上来的茶水,却总不肯喝,脸上神色也总有几分不自在。

仁哥儿只得越发卖力讨好,原放在看美人寻机会吃豆腐的心思都收了回来,但直到车架进了林府,林海眉眼间那点不自在,总不褪去,就是脸上那点红晕,也只浓不淡,眼神虽不曾刻意避开王子胜,却也再不曾主动和他说话,惟下车时招呼一声,又进了花厅丫头奉茶时又让了一句,其他时候由着王子胜对着茶盏发呆,竟是半句话也无,且不过坐了一会子,就托言他们车马劳顿,让了管事带他们洗漱去,并不陪同。

唉!仁哥儿好生儿头疼。

他倒也不惧林海会站着地主之便拿他爹怎么样,也不怕林海因此不肯倾囊相授,林海不像那样人。只是小孩儿心性,不愿惹了正是稀罕的美人儿不快;又总还记得孝顺一二,也不愿他爹爹为了迁就他反而不自在。

却不想,林海那不自在、那浑不似早早儿迎在城外等着的匆匆离去,全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