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看着她,没有说话。
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样的目光温柔得刻骨,让人这一生一世都难以忘怀,那样的目光神色,仿佛盛尽了天下的温柔。
锦书笑眯眯的,追着飞舞的流萤,有萤火虫停在她指尖一瞬,她却觉得神奇,连声唤他来瞧。
他只听见少女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宛如一尾欢快出水的鱼,荡漾起无数落花与涟漪。
待她笑闹累了,周寻眼疾手快先把白日里她才还的衣裳铺在地上让她坐。
小姑娘看着被他无情扔在地上的衣裳迟疑着,他却直接坐下去,带着她一同坐下去,姑娘香香软软的身子就跌进他怀里。
他目光里是她,她能瞧见的也只有她。
她想起来有一日下了好大的雪,阿寻哥哥还在的时候,她在雪天陪他罚跪,结果却先睡了过去。
再看着眼前的人,她就突然伸手要去拿下他面具。
一下子就被周寻按住了手。
随即连带着也松开她身子。
流萤看得累了,她就看星星,看月亮,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困倦得很。
她一下子闭眼睡过去,周寻一把将人捞着把她的头轻轻带着靠在自己怀中,一手又揽着人,将锦书小小一只完全圈在自己怀里,宝贝极了。
倏忽之间,周寻好像有点明白揽你入怀只谈风月的滋味了。
他揭下面具,只有这时候才能卸下一身防备以真实面目对着她。
周寻低低地笑,温柔地将人揽在怀里,小姑娘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木香,连睡梦里都不知觉沾染上这香味。
温香软玉在怀,听着小姑娘轻轻浅浅均匀而平稳的呼吸莫名就觉得心满意足。
可她到底是姑娘家,不能随便在外过一夜。
想着他便抱起怀中的人走了。
小姑娘身子轻软,他抱着丝毫不费力,到了程府用了些轻功就跃入墙内了,将人放在榻上盖好锦衾这才放心离开。
才出房门一下子就撞上了觉浅,一个“你”字还没出口,周寻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皱着眉。
还没等觉浅反应过来,周寻就先离开了。
“诶?”觉浅叹了一声,进去一看自家小姐好好的躺在榻上才放心。
嘴里埋怨着,觉浅还是帮着锦书瞒着,这才没让她昨天夜半回来的事传到程章耳朵里。
只是府里头婆子们觉得不对劲了。
这小姐怎么好端端的,非要学什么女红?
婆子被她缠着闹得没办法道:“小姐,你若是要什么,我们替你做就是了,何苦劳你费这份力呢?”
锦书郑重道:“不一样的。”
阿嬷看着小姑娘吞吞吐吐躲躲闪闪的模样,两颊上无端绯红,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语气中带了几分逗弄和揶揄:“我听说民间流行绣荷包,将亲手绣的荷包交予心上人佩戴,便能两情相悦白头到老。”
锦书脸更红了些:“嬷嬷说什么……”
阿嬷笑着:“小姑娘长大喽。”
锦书羞赧:“不同阿嬷说了。”
本来移步走了,还是禁不住多问了一句:香囊总该没事的吧?
阿嬷只是笑吟吟看她:“小姐说没事,那就没事。”
心知她存心打趣,锦书也没往心上放,很快去寻了需要的东西就开始着手学女红。
只是她对这方面着实不怎么有天分,浪费了一堆好布料也没绣出个像样的,阿嬷见她失落安慰着:“这种东西急不得的,小姐慢慢来,实在不行老奴帮你绣一个就是了。”
“还是阿嬷教我吧,不可食言。”
阿嬷听她如此说又开始一点点慢慢教她,也总还是耗费了许多心力才绣出来个算像样的。
她去了一趟脂粉铺挑了挑香料,总没嗅到那一日周寻送她的那一种味道。
闻了半天也没挑出来,垂下头却正好瞥见衣裙上系着那香囊。
便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