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莱克斯在科研院耗十年，差不多已经忍到极限了。

自看到提摩西在废墟中满身是血的醒来后，他就再也进不去那个古怪宇宙的时间线。

梦行能力只会在两个原因上受挫。

一个是被同类主动驱赶。

一个是坐标点遗失。

奥莱克斯绝不会忘却孤星的坐标。

而遗失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代表坐标点的活体死了，自然也算是遗失。

奥莱克斯不愿意设想推演后者，转头就使劲折腾科研院。

这十年间科研院人才消耗的速度都快赶上纪元历年总和数，可这个破壁计划的进度仍旧停留在0。

当然，这是排除了无数报废计划案与实验组模型数据后的结果。

十年间奥莱克斯经历过无数次期待到失望的过程，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数据错误，模拟组失败已经成为了常态。

奥莱克斯的记忆力非常优秀，可在这长达十年的失败中，他已经有些忘却胜利果实的味道。

已经有些忘记孤星家乡的详细样子，尽管那些建筑记忆都被奥莱克斯从思维中抽取出来，建立成一个新的微缩机械星球放在寝宫内日日把玩，可他还是一日胜过一日地觉得这颗机械星球如此陌生。

没有孤星的机械星和奥莱克斯库藏中任何一个精美的展示品一样，罕见却不稀奇，奥莱克斯能造出来一个，他手下的科研院与天工院就能够在这个基础上造出无数个。更美丽更绝伦。

曾被孤星驱赶走的寂寞又回到了奥莱克斯的思维中，日日嘶嚎折磨着他的灵魂。

好似现世的所有失败都在告诉奥莱克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你的异想天开永不真实。

在这漫长的折磨中，奥莱克斯想出了一个更疯狂的决定。

他决定让这个破壁计划为‘不可能’后退一步，既然无法真正做到肉身破壁，那么…如果只是意识体呢？

梦行能力不正是依靠意识与魔法再发育出来的异能分支吗？

科研院的主负责人看到陛下重新调整过的计划，他也要跟着一起颠了。

负责人拿到这个重调整的计划数据是在凌晨，看完以后他不顾各种申请与礼教限制，直接利用科研院负责总的权限大半夜给刚刚躺到床上的奥莱克斯去一个视频申请。

负责总说了两个小时，从意识潜行计划的危险性说到这个国家如果失去真正的主人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完全做一个意识数据的模组，每一次失败，您都将承受一次真正死亡的体验。”

“真正的死亡。”负责总生怕这位从出生就在一个大贵族之家，到成为人造神后，从未真正与死亡贴面亲吻的陛下轻视死亡的可怖。

他举例了无数种死亡在人间的真实形态。

并非一瞬间的消亡。

虫族的死亡是一个缓慢至极的过程。

首先消失的并不是意识，虫族有一个非常活跃且重要的脑中之海（精神海），他们最先丧失的是身体的控制与对世界感知的剥离。

就好像被关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牢笼中，在一片寂静中看着自己身上所有细胞死去，看着自己强壮有力的手脚失去自由，感受生物因子在自己体内衰落然后，就是痛。

因生物因子失活带走自愈力，在死亡的最后时刻，虫族会感受无穷无尽的痛在身上蔓延开来。这是他们从出生，到第一次受伤，再到无数次受伤时被自愈力压下去的苦痛虫族一生遭遇过的伤势剧痛都会在他们死亡的前夕卷席而来，气势汹汹。

“…剧痛是世间最可怖的折磨利器…您会…您会失控，到时我们将束手无策。”这位负责总将整个意识模组测试的危害说的无比可怖。

奥莱克斯的计划吓人的可怕。

如果要引用意识潜行，就不像之前那样能用实验体去承受破壁计划试验中带来的量子风暴，换句话说，用这个计划，就必须是奥莱克斯本人亲自进入试验区，戴上各种仪器，用自己的意识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