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澜只带了兰香一个,两人朝前院走去。

杨佩环母女早就套好了马车,在侯府门口候着了,燕惊澜去时,马厩空荡荡的,连一匹瘦马也没有。

倒是杨佩环的马车套着八匹马,燕岁安的马车套了六匹。

极尽奢华。

杨佩环也看见了她,看见她身上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襦裙,眼里透露出满意。

“瞧我,我以为你早就走了呢。”杨佩环说,“后门还有一辆采买的马车,一会儿我叫管事的赶来,你乘那车过去吧。”

燕惊澜笑了笑说:“若是叫人知道侯府千金出门乘采买的马车,定会嘲笑我们侯府不知礼数,婶母当真要如此?”

燕岁安笑道:“既无僭越,又不逾时,衣食出行一事向来是丰俭由人,大姐姐乘坐采买马车出行,他人指不定夸赞你勤俭节约呢,又怎么会嘲笑你呢?”

燕岁安今天穿上了件那流光溢彩的裙子。

织金锦就如其名,金线在晨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美轮美奂,衬得她也越发娇俏可人,美得格外夺目。

“既然二妹妹喜欢勤俭节约的名声,不如就将你的马车让给我吧。”燕惊澜说。

燕岁安一噎。

但是动作却很实诚,迅速地踩着马凳上了车。

就在这时,一辆无比奢华贵气的马车从巷外缓缓驶进,八匹毛色鲜亮的骏马步履整齐地来到侯府门口。

看见马车上的家徽,杨佩环有些惊讶:“昌平长公主府?”

没想到她不过是参加一个裙幄宴,竟能得长公主派人前来迎接?

昌平长公主乃当今皇上的胞妹,太后最宠爱的小女儿,而镇南王的女儿又是当今皇后,这一来二去……

定是镇南王府那边说了些什么。

看到掀帘子出来的少女时,杨佩环越发笃定自己心中猜想。

是安阳郡主!

长公主捧在手心里的唯一女儿,安阳郡主邵华年。

不枉她这么多年的巴结孝敬,镇南王终于是将他们忠勇侯府放在眼里了啊。

杨佩环有些激动,走上前去迎接安阳郡主,嘴上说着:“长公主真是客气了,竟派您亲自来接我们,辛苦郡主走这一趟了。”

“见过侯夫人。”邵华年年岁尚小,但是礼数一点儿也不错,给杨佩环行了个半礼。

她地位尊贵,行半礼即可。

杨佩环心中激动,叫来燕岁安,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女儿,比你虚长几岁,你们可以多聊聊。”

燕岁安行礼。

邵年华点了点头,瞧见一旁的燕惊澜,冲她微微颔首:“时辰不早了,那就先上车吧。”

杨佩环便要上车去。

邵年华伸手拦了一下。

杨佩环错愕:“郡主,这是何意?”

“母亲命我来接燕大小姐,只能由燕大小姐坐。”邵年华指着侯府的马车道,“请夫人乘侯府的马车前去。”

杨佩环闹了个没脸。

她神色尴尬,气短神虚,像是受了羞辱似的脱口指责:“为何不早说?”

邵年华很是奇怪:“我是来接你们不假,但这马车狭小,自然是只能坐燕大小姐一个,夫人须得乘坐自家马车,与我一同前去,有什么不对吗?”

她确实没说。

是杨佩环自己脑补了许多,最后却怪在安阳郡主头上,实属不该。

杨佩环悻悻地回了自己的车驾上。

燕惊澜看向邵年华。

邵年华也在打量着燕惊澜。

瞥见她手腕上的琉璃珠子,邵年华开口道:“祖母命我前来接你赴宴,还请燕小姐与我同去。”

祖母?

安宁侯母亲早逝,那她口中的祖母只能是昌平长公主的母后太后娘娘了。

“多谢郡主。”

燕惊澜了然,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燕岁安笑容可掬地凑上来,问邵年华:“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