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的谈话不欢而散。

我从始至终就像一朵壁花,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

窒息的氛围充斥呼吸,我抬头看向薄宴时,不等开口,嘴唇就被他长指封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在那之前,先让我说。”

他低头,温暖的大掌牵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捏着,“我在进入薄家之前,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和之前相比,好歹有保命的本事,无论是你还是你的事业,都不是他们能撼动的了的。”

“所以,你担心的那些事情都不存在,嗯?”

我的唇还被他封着,在他炙热的目光下,轻轻眨了眨眼,目光下瞥,示意他松手。

等他的长指离开,我才开口,“我只是想让你慎重考虑一下。”

“反正……在之前,我们也是要准备离婚了。”

“真这么认为的?”

他声线似掺着薄薄的怒气,又最终在我的目光败下阵来。

他捏着我软软的耳垂,用了点力道,好似小小的惩戒。

修长的手臂将我拥的密不透风,低低沉沉的声音好似甸入心上。

“我好容易才娶到你,怎么可能离婚?”

这句话不掺假,没半分水分。

如飓风入境,刮的我一颗心凌乱不堪。

“是吗?”

“可是……”

“嘘……除非你想一直听我致歉,不然别提,那些事情都别提……”

我也不想提。

可是白盈盈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介意?

我看着他,唇瓣嗫嚅了下。

“梨梨,我对白盈盈肚子里的孩子存疑,我的防备措施一向做的很全,不可能有任何疏漏。”

“但我清楚现在跟你说这个,你必定听不下去,甚至听到都会难受的无法呼吸。”

“所以,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用调查结果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心中还是不舒服,就像咯着一个石子,磨的难受。

但是我想,等等吧。

给出一点点时间而已。

“在调查出结果之前,我们之间可不可以不要有任何的接触了?”

“我……”

一开口我的音调就有些迟滞,微哽,满腔都是酸涩。

而我敏锐的情绪自然被薄宴时捕捉到。

“我明白。”

“我尊重你。”

他拥住我。

“梨梨,我很后悔……”

这句话裹着潮湿的气息,浓厚的懊悔牢牢的把我围困。

我能感受到他的懊恼,愧疚,悔恨。

但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和薄宴时之间,终究是阴差阳错。

在我困于心魔的时候,因为我们关系的恶劣,无法对他倾诉自己的处境。

而当我破茧成蝶,从心魔中勇敢的探出触角的时候,伤害已经在我心上横亘那么大的疤。

而白盈盈就像植根在心底的一根藤蔓,我们越是想彻底把她拔除,她就像疯了一样,猛烈的扑向我们。

周遭的力量好似都在拼命的把我和薄宴时分开。

我一颗心在坚持和放弃之间摇摆不定,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何抉择。

整个世界,好似只有薄宴时一个人在坚持。

他披荆斩棘,沥胆披肝,想要给我们争一个锦绣的前程。

而我。

接受他就要直面心中淤滞的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