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他十年,我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平息他的怒火,不让氛围变得更糟糕。
而我这个防御和戒备十足的姿势,让薄宴时眼底纷飞的怒火,化成了一片冰凉的讥诮。
“不准去。”
他语调凉淡,性感的喉结在冷白的皮肤下一个上下。
“你现在的身体更重要。”
我感受到了来自薄宴时身上,久违了的对我的关心。
大概是中他的毒太深,我竟然从他的霸道中品出了一丝丝甜意。
“其实你完全不必表现的这样好。”
我捏了捏手心,对他扯了个假笑。
“我们虽然还没离婚,但关系这么差,一些责任差不多点到即止就行了。”
“你在抗议我捡到街边晕倒的你?”
眼看他刚平息下的怒气又有了飙升的迹象,我赶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不用对我那么好,不然你的盈盈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到时候解释起来更麻烦。”
他气笑了,潭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冷光,“……多管闲事!”
“你不要我管你的事,那我的事轮得到你管?”
我被怼的语塞。
反正他堵在床边,我哪里也不能去,索性拉高被子当鸵鸟,准备装睡,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呼吸间都是他熟悉的清冽味道,虽然我下定决心离开,但不能否认薄宴时带给我的安全感。
按说在发病后,按照惯例我会失眠。
可是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我装着装着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自己窝入一个温暖的港湾,那个港湾依稀还在问,“为什么来仙陀山?”
人在清醒的时候,总是身披重重铠甲,保护脆弱的自尊。
可一旦入梦,压抑在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情感,总是寻到一个缝隙就迫不及待要宣泄。
在内心深处,我何尝不是恨他的?
“我恨你……”
那句我咬字很重,顿挫间满心的痛楚和破碎。
温暖的港湾刹那间消失不见了。
我的耳畔响起了嘲弄的哼笑。
我起床的时候,薄宴时已经不见了。
透过窗户,薄薄的一层青色天空好似刚刚睡醒,天边慵懒的破开一线日光。
打开窗户,清新凉爽的空气扑上脸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门板豁然打开。
薄宴时眯着眼阔的脸出现在眼帘的同时,我的脊背跟着一凛。
“你还没走?”
我被迫从抽空的状态落回现实。
他勾唇冷笑。
自他身后出现的高际手上提着早餐,熟络的招呼我。
“夫人,薄总吩咐我买的早饭,你看着吃一点?”
“谢谢。”
高际撂下早餐就走,偌大的病房又只剩我和薄宴时两个人。
“薄宴时。”
我浮肿着眼皮,斟酌着字眼对他开了口。
“我的那条热搜……”
“我会派人压掉。”这个话题的开启,让薄宴时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不好起来,他眯着眼看向我,“燕栩我清楚,薄太太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crush,季义宣怎么回事?”
“我竟不知薄太太是时间管理大师。”
那三个字让我脸上血色尽失,一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正在一下下的顶着我的喉咙,我把指甲死死的掐到掌心,感受着那丝丝入扣的疼痛,才勉强没在薄宴时面前失控。
可伪装到底是伪装,薄宴时瞥了一眼,潭底就猝然起了一层风暴。
我的肩膀猛的被扣入他的大掌,箍的生疼,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这股力道捏紧了似的。
“季义宣是你第一个男人?”
我身体最后残存的那点理智抽离殆尽,瞳仁不受控制的蜷缩成一个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