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于地, 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谭秉桉不动声色地绕到另一边,将季蓝的脚丫轻轻抬高, 然后迅速抽出自己的枕头,放到季蓝枕头旁边,很不要脸地挤进被窝。

明显感觉到被窝里的人下意识的往边上一挪,不清楚是不想靠近他还是单纯的给他让出一块地方睡觉。

已经躺下的谭秉桉又慢慢坐起来, 俯身看去,盯着季蓝紧闭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在确定他真的睡着没有被吵醒后,他才缓缓躺下身去。

他只有一点点被子可以盖,如果要翻身的话就会露出整个后背,故此,他只能和季蓝紧紧贴在一起。

可他这么一贴,让本就要醒的季蓝彻底脱离了睡梦, 季蓝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时不时碰他两下,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的,一下就算了,还来第二下,第三下。

“不睡就滚。”季蓝突然出声,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旋即把压在腿下的被子扯了出来,自己又往边上靠了靠,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过,没好气道,“谁让你跟我睡一块的,枕头不是给你放那了吗,既然拿走了就去睡沙发。”

谭秉桉是一动也不敢动,萌生出想要装睡以此蒙混过关的想法,但季蓝不会如他的愿。

季蓝在被窝里伸脚往身后踢了一脚,正正好好踢到谭秉桉身上,不过没使多大劲,被谭秉桉稳稳抓住了脚踝。

都无需季蓝挣扎,谭秉桉便猝然松开手,打算服个软:“零用钱还够吗?”

呵,季蓝心里清清楚楚,只要被拿捏一次,以后次次都要被拿捏,他或许就再也不能对谭秉桉撒气,不能指使他干这干那,爽一时和爽一辈子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在贿赂我吗?”季蓝蹬了脚空气,不自觉地嘀咕起来,“就那么点钱......谁稀得要啊。”

谭秉桉盯着他圆圆的后脑勺,几根头发刺棱起来,听着他自顾自的小声吐槽,就能明白季蓝已经气消不少。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上季蓝的脑袋,帮他把那几根翘起来的头发抚平。

季蓝被他突入袭来的触摸搞得一激灵,身体打了个寒颤,陡然睁开双眼,愤慨地抨击道:“谁让你碰我的?!”

谭秉桉平静地说:“头发炸毛了。”跟人一样。

季蓝被谭秉桉养了这几年,彻彻底底给养得比西瓜瓤还要脆弱几分,骂不得打不得,听不了一句不好的话,必须得让谭秉桉一直用手心捧着。

“那我也用不着你。”季蓝抬手蹭了蹭被他摸过的地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你是谁啊,我可不敢使唤你干这干那,省的你哪天又......”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噤了声。

谭秉桉往他身上又靠了靠,要是季蓝不哭,真想把他拎起来打一顿,反问道:“你少使唤了?”

“从明天......从现在开始咱俩就没关系了!各过各的,谁离开谁活不了似的......!”季蓝扭了扭身子,一跟谭秉桉说话他就容易着急,一着急就上不来气,猛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我不愿和你过了,明白吗?”

因背着身,季蓝看不见身后谭秉桉的神色有多么阴翳,还在语言攻击着他:“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受不了我,我也受不了你,咱俩不合适,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

谭秉桉突然打断他的话,问:“我什么时候受不了你了?”

季蓝一听,急了,刻薄道:“你什么时候受得了我?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说我坏话呢吧?实际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忍到现在,让你跟一个性格不合的人结婚生子真是难为你了。”

“呵。”谭秉桉没忍住冷笑出声,既然都这样了,那他也想分说分说,“你要跟我离婚?跟我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