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还觉得这小子是个勤奋好学的,没想到却是个藏奸的,光会表面功夫。

接下来钟博士讲课总是盯着陆川,陆川心惊担颤不敢有任何动作,每当困了就掐自己大腿一把,一节课下来大腿都掐红了。

大安朝国子监的课程比较规律,不像一些私塾,一节课就是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国子监一节课是一个时辰,中间休息一刻钟。

听到下课钟声敲响,大家都不敢出声,直至钟博士离开学舍,才开始起身活动。

学舍一下子热闹起来。

陆川撂下笔,桌上是他写的笔记,若不是特意练过,他都写不了这么小的字。

有几个书生凑了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豪爽的说:“在下苏幕,字慎之,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陆川站起身来回礼:“在下陆川,字行舟。”

苏幕又给他介绍了其他几人:“这是唐政,这是刘扬,这是席东。大家来国子监时间已久,对监内事物还算熟悉,陆兄以后有事可来寻我们。”

那几人也点了点头:“对,陆兄有事尽管来寻。”

一通寒暄过后,苏幕笑道:“陆兄胆子可真是大,钟博士在澄心堂是出了名的严厉,没人敢在他的课上睡觉。”

陆川听到这不免苦笑,哪里是他想睡觉,生理反应控制不住,太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

陆川叹了一口气:“第一天上课,就被抓到了打瞌睡,也是在下的错。”

唐政安慰道:“陆兄不必担忧,钟博士虽然严厉,但不会刻意刁难人,罚了之后就过了。”

这下陆川可松了一口气,不会因为这事被记恨穿小鞋就好。

看来这国子监的老师还是很有师德的。

苏幕几人看陆川的反应,都忍不住笑了。

苏幕:“陆兄就放心吧,我们也经常挨钟博士罚抄写,都是正常的。”

苏幕几人出身都不凡,跟那些考进来的监生不一样,对于学习不是特别努力。那些优秀的监生既看不起他们不努力学习,又嫉妒他们的出身,可以轻易进入国子监。

苏幕他们跟那些监生也合不来,卷王跟咸鱼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所以监生跟荫生之间,哪怕是一个班的,也是泾渭分明,互不往来。

苏幕几人能主动来找陆川说话,除了他是用荫生名额进来外,主要也是因为他刚刚在课上打瞌睡,被钟博士给罚了。

有相同的爱好不一定能成为朋友,但有相同的敌人,或者共同讨厌的人,肯定不是敌对的。

苏幕他们四人在国子监,算是不学无术那一类,说得上是老师同窗都不喜欢往来的类型。

他们是今年勉强考过秀才后,才升入澄心堂的,少年人都喜欢拉帮结派,其他人一心读书,只有今天入学的陆川,看上去不是特别好学。

聊了一会儿发现大家的志趣相同,都隐约透着不喜读书的观念,几人跟陆川的关系愈发融洽。

能不一样吗,上了一节课,陆川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厌世的感觉。

语文已经很难了,现在学的文言文就更难了,陆川内心默默流泪,正式学习跟自己看书果然不一样。

特别是钟博士还留了一篇策论课业,他今晚回去,既要抄写,又要写策论,想想内心更苦了。

聊过之后苏幕几人发现和陆川越发投缘,就开始自报家门。

苏幕:“我爹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天天弹劾人得罪人,害得我都没什么朋友了。”

唐政:“我爹是殿前大学士,学识渊博,天天压着我读书,可烦了。”

刘扬:“我爹是户部郎中,刚好我喜欢算数,可惜现在当官必须要科举,好讨厌读那些四书五经。”

席东:“我爹是昌盛伯,我跟他们一样,都是被家里逼着来读书,太难了。”

陆川:“……”

第一次见面,需要聊得这么深吗?!!

既然对方都自报家门了,陆川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