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上极殿中,高处是掌门真人,一旁则是彭真人与齐云天二人。他心思转动,飞快地掂量了一番彭真人在此,极有可能是为自己前来说项的,若是要是不肯认罪,说不定尚有一线转机。
但再一想,若是自己抵死不认,只怕便是大大得罪了齐云天。如今齐云天虽未在上三殿领实职,但其位主上极殿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自己纵使逃得过这一时,日后又岂能好过?想到此处,他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下,向着高处闷声闷气开口:“弟子有罪,还请掌门宽宥一二。”
秦掌门不露情绪地瞧着他:“彭誉舟,你所犯何罪?”
“弟子,弟子……”彭誉舟飞快地看了一眼齐云天,与面色不大好看的彭真人,一五一十道,“弟子教徒无方,以至出了薛嵩那等玩忽职守之辈,又,又轻视低辈弟子性命,不曾将巡守魔穴之事放在心上,这才酿下大错。弟子也是事务繁琐一时糊涂,弟子知错,日后定不敢再犯!”
齐云天倒不甚在意他那些托词,只要彭誉舟认下此事,至少也是坐实了一个失职之罪,昼空殿已无法再呆。
至于守名宫那边……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气结的彭真人,不曾将多余的笑意显露出来。自己先前在守名宫外那份声势,本就是为了惊动对方出面。彭氏手中无人可用,必要设法为彭誉舟担保,可惜彭誉舟此人胆小怕事,难成气候,根本没有公然翻供的胆量,到头来只能是她自己落一个包庇之失。
秦掌门只看了他一眼,便转而看向一旁的彭真人:“文茵,彭誉舟毕竟是你的子侄,你待如何?”
彭真人勉强一笑:“一切自有掌门做主,我岂敢插言?”
“云天,你以为呢?”秦掌门也不多言,随即向齐云天问道。
齐云天对上那平静微笑的目光,虽依旧从容,却终究不由得细细思量起这简短问句背后的用意。与世家你来我往那么多年,他也只觉得与游刃有余,偏偏面对自己这位掌门师祖的言行,他不得不一再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