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便回来了?”秦真人随手晃荡着只余茶沫的瓷杯,懒洋洋地转过头。

沈柏霜在她对面坐下,笑道:“放了狠话不赶紧走,还留在那里等着人人喊打不成?”

秦真人也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他们哪里有这个胆子?”

“狗急了也会跳墙。不过有少清那位道友助阵,玉霄与魔宗六派也不敢轻举妄动。”沈柏霜碰了碰一旁茶壶的温度,也替自己倒了一杯,“师姐是没见到今日我溟沧撕毁契书之时那谭定仙的神色,着实精彩。”

秦真人轻轻一笑:“我才懒得看谭定仙那张老脸。说起来,平都教那厢,如何?”

沈柏霜正色道:“平都教乃是师姐的母族,得了师姐的嘱咐,自然是与我溟沧一心。”

“那就好。”秦真人缓缓点头。

沈柏霜瞥见她眉宇间那点落落寡欢,想了想,终是低声开口:“师姐此番有心了,掌门师兄若知道,必也会很高兴。”

秦真人登时皱起眉头,别过脸去,声音随之抬高了些:“我不是在帮那秦墨白,我只是为了溟沧着想!”

“是,是,是。”沈柏霜连忙点头附议,“师姐是以大局为重。”

秦真人仍有几分气恼,半天不肯再理他。

沈柏霜早已习惯了她这脾气,继续与她讲起丕矢宫坛诸派议事的情形,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有模有样。在听得张衍起身径直撕了契书一截时,秦真人终是忍不住啐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在场的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比他张衍有资历,这般张牙舞爪,难怪说完便赶紧跑了。”

沈柏霜附和地点头,知她一贯不待见张衍,也就任她去占些口头便宜。

“这么说,也就平都教与还真观肯与我溟沧为盟?”秦真人骂了几句张衍,心情便畅快了些,继续专注于眼下局势,“骊山派呢?”

“未知根底。玉陵真人态度模棱两可,只怕是存了作壁上观之心。”沈柏霜摇了摇头。

“哼,不过就仗着自己是个开派祖师,倚老卖老罢了。当初若无我溟沧出手相助,她骊山派岂能在东华洲立足?”秦真人颇有几分不屑,更添了些愁色,“她若举棋不定,始终是一个变数,教人无法安心。”

沈柏霜见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些纳罕:“师姐从前并不爱搭理这些外事,怎地今日倒操起这份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