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将头搭在他的肩上,抬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感受着颤抖的眼睫扫过掌心:“并不是这样的,大师兄,你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后辈。”

第五百五十一章

五百五十一

齐云天按上他的手,似乎想借他的手掩去眼中多余的东西,良久,他才稍微转身,回抱住了身后的青年。

张衍将他搂紧了一些,偏过头吻上他的鬓角,细碎的亲吻顺着脸颊扫过,一路来到唇边。齐云天稍微启唇回应了这个吻,久违的亲近来带难以言喻的悸动与沉溺,整个人似要陷在柔软的唇舌带来的安然间。

张衍捉了他的手腕,将他顺势按倒在云台上,玉简典籍散落了一地,无形的禁制罩落四方。

齐云天抚上他的侧脸,竟难得不曾以体统推辞。阳光将他一双端方斯文的眼睛照得格外澄明,张衍从中看见了欺身而上的自己。

张衍一点点抿去他唇上的血迹,终是低低一叹:“大师兄,那么多年了,晏真人之事你若仍无法放下,那待得人劫过后,我便……”

齐云天抬手捂住了他后面的话语,目光陡然一颤:“渡真殿主慎言!”

张衍牵了他的手,以额头抵上他的手背:“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赶过来。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齐云天沉默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埋首于他的肩头,气息仿佛克制到了极致。

“大师兄,我就在这里,”张衍耐心地开解,“想哭就哭出来吧。”

齐云天反是轻轻笑了一声,话语里满是疲倦与冷涩:“渡真殿主说笑了,晏真人之事,乃是为山门大计,不得不为……事毕功成,一切圆满,我身为上极殿副殿主,并没有哭的理由。”他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他背后的衣衫,一字一句分明,像是在同他解释,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

张衍久久地抱着他:“你可知,晏真人身故之前,曾与我说过些什么?”

齐云天手指颤抖着,忽有几分脱力。

“他与我说,你总是把自己逼在一条孤决的路上,以后的路,便只会越来越窄。”张衍极缓慢地吻过他的额角,“大师兄,你不懂得爱自己,这样会过得很辛苦。”

齐云天没有回应,只攀附着他的肩膀闭上眼。

张衍还欲再说些什么,忽觉一股属于洞天真人的雄浑气机自远处而来,只怕再靠近些许,便要看穿这禁制之后的放浪形骸。齐云天也在同时惊觉,连忙松手,二人各自熟练地整顿衣袍,收敛形容。

“……”张衍啼笑皆非地叹了口气,替齐云天拉拢微敞的领口后便遮掩了身形,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我回芳信岛等你。”

齐云天随之正襟危坐,摸索了就近一卷典籍拿在手中。几乎才做完这一番布置,何静宸便已是顺手拨开附近的禁制,施然而来:“那小子说方才见你在此看书,我还不信,你荀斯远什么时候也干起这等附庸风雅的事情了?”

“看你这个样子,想必开阳殿上一出好戏唱得不错。”齐云天将手中书卷一掩,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何静宸笑了笑:“没想到他秦清纲也有今日。这次若非你提醒我与师姐,可借那孩子的出生在八字上大做文章,只怕流徽洞天与玉霄结盟的心思便要得逞了。”

“我又何曾与你说过什么?”齐云天淡淡道,“一切全凭姚真人深谋远虑,方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