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权,如何能左右门中之事?”

“护法长老……能布下这等雷厉风行之局,区区一个护法长老之职,当真是屈才了。”老人抬了抬眼皮,不过一息之间,北冥真水四面涌出,如锁如链,牢牢捆住了殿下之人的手腕,将他两臂拉开。更有一股水流缠上青年的肩骨与脖颈,将他压得跪倒,却又不得不抬头看向高处。

齐云天微微抿紧唇,神色不动,尽管受制于人,姿态依旧从容:“不知掌门有何指教?弟子甘愿领受。”

老人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高台,来到他的面前:“玉霄来使到得溟沧的那天,清纲曾来见我,与我说你同玉霄来使相谈甚欢,倒是有说有笑了大半日。而后我又单独召见了你,你却是有意无意地向我透露,那周颢似早已与清纲互通消息,有所往来,便是连此番结亲人选,仿佛都已是他二人私下议定的结果。我知道,你是想以此引来我对他们的警惕,一道法旨直接回绝了这门亲事。”

齐云天依稀感觉到一股锋利的威仪在接近,他这一生对阵过无数敌手,无论是神通斗战,还是算计角逐,都不曾有谁让他生出这一刻的严阵以待。在这个老人面前,他一切的粉饰与伪装都在簌簌剥落,不得不以本来面目示人。

“可惜你不仅没能等到我的法旨,反而等来了我闭关的消息。于是你只能另想办法,从旁人身上着手。”玄微在他面前站定,审慎地低头打量着他,“你选中了与清纲一贯不睦的静宸来入手此事……你当时或许就是以清纲对你有所戒备为由,说服他去请动一贯不如何参与门中争斗的雪吟出面。有他二人挡在你的面前,你行事便可以一时无忧。”

齐云天跪得笔直,听着老人将自己的布置一桩桩一件件地道来,静默不语。

老人自他身边走过,举目望着殿中不断演化的太极鸿蒙图:“无论是静宸还是雪吟,他们的心性都太过板正,他们自然不愿看着清纲与玉霄结盟,从此坐大,但他们也同样没有足够强硬的理由与手段绝了这门亲事。清纲同样知晓这一点,所以到底疏于防范,以至于被你在八字之上动了手脚。什么宗谱记载,什么篡改八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混淆视听,指鹿为马。”

他话语很是平静,像是闲来无事,谈及一件无关紧要的趣闻。唯独齐云天知道,那一字一句都精准到让人惊心动魄,他在这个老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是你提点他们,可以面上假做无力与流徽洞天相抗,只得答应这门亲事,而背后则借着那个孩子的出身大做文章,捣鼓出另一个所谓‘宗谱记载’的生辰八字。”老人捻着手指,懒懒地继续往下说道,“你将时机拿捏的很好,你知道,唯有在合八字的大礼之上闹上这么一出,才能杀对面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没有挽回的机会。虽是兵行险着,但若是能赢下此局,却是乞浆得酒,事半功倍。”

“得掌门此言,不胜惶恐。”齐云天笑了笑,“只是弟子无权无势,要布此局,只怕是绠短汲深。”

老人放声大笑,回身看着他:“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服?”

齐云天神色微敛,唇角笑意温文:“掌门所言,未免匪夷所思,无以为凭。”

“凭据是么?”老人眉头一扬,哼笑出声,“那小子机灵,自以为偷梁换柱,瞒天过海,但你说,若我教他来,拿出他在开阳殿中呈上的那颗定风珠一验,会是如何?”

齐云天身体微震,紧抿着唇,终是阖上了眼。

“不错,那确实只是一颗普通的定风珠,可惜上面不会沾染有静宸的气机,所谓的‘何真人相赠’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为那根本不是你托静宸交予他的那一颗。”老人轻描淡写地点破,“那么,你不妨告诉我,在你原本交给他的那颗定风珠上,你究竟透露了些什么?或者告诉我……”他稍微俯下身,将他所有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你到底是谁?”

说到此处,老人忽又笑了一下:“不,应该说,你,还有那玉霄的周颢,你们究竟是何来历?”

张衍闲庭信步地走过云海,一路往芳信岛的方向行去,却忽觉前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