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华俱是无形,这一击却震开一片骢珑玉碎之音,眨眼间,清鸿剑丸趁势而起,铮然一声舒展开数以万计的化剑剑意,封去女人可能的一切退路,将其完全困顿其中。

他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关注这副腌臜的皮囊,一动手便已是将法力尽数敞开,举手投足间俱是劈山断海之威。“神光一气剑阵”被他施展到了极致,若放在九州地界,几乎足以翻手击溃半片洲陆。

剑阵陡然绞紧,然而下一刻,提刀而立的女人竟是旋身而起,鲜红艳烈的衣裙如花开绽。剑阵中的白石接二连三地在崩溃,她却轻巧而从容地赤足踩过那些碎石,踏着近乎曼妙地舞步游走于剑光中,划出一片自己的领域。

四面八方忽然响起某种窸窸窣窣的清锐声响,仿佛千万只枭鸟啼血是围布成阵的化剑剑意震荡在某种诡异的威压下,剑网企图收拢,反被从内而外地扭曲撕碎。

“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女人每踏出一步便随手挥出一刀,就这样一步一步自剑阵中走出,“你本来应该按照上人的计划,奉上自己的气运,然后过完一个人应有的一生。可你却逃走了。”

张衍伸手从虚空之中拔出一道雪亮剑光,剑阵随之变换,将那个过分嚣张的女人重重围住。他提剑疾驰入阵,身形几乎与剑光化作一道,将那个鲜红的身影斩作两半,而后千千万万的剑意分化而出,割裂血肉,碎去骨骼,将那副绝色的皮囊尽数绞碎。

他稳稳落在一块碎岩之上,袖袍一掸,剑光随之收敛。

“或许我该感谢周雍让你主动送上门来,”张衍甚至懒得回头再看那具残骸的下场,“让我能提前料理了该杀的人。”

虚空之中,一声极低的叹息声响起。

张衍蓦地转身。

紫电青光与璿玑玉衡撞开一片惊天动地之势,霎时间光芒澔汗,四野一白。几轮神通过去,两个人影各自飘然后撤,拉开距离,重新回归到先前的对峙之势。

“你对张衍做了什么?”齐云天站定身形,袖风间电光未消。

“你真该照镜子瞧瞧你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周雍将“毕月乌”横钉入一方巨石,自己顺势翻身坐上,“我只不过略提了提他,你便这般紧张,待得稍后,那张衍的头颅被提来送到你面前,你岂不是要去半条命?”

他偏着头摊开手,一方玉帖浮在他的掌中泛起幽幽光泽:“确实是我大意了,竟没能想到你这样的人究竟为何会对一个随时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家伙如此忍让包容原来钢浇铁打的一颗心,也是能被化成水的。可惜,可惜啊。”

齐云天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周雍兄感慨良多,足见心中是何等惆怅难平。”说到这里,他有是一笑,“话说回来,周雍兄以非人之身来了悟人间之事,想必极是不易,能有此慨叹,更见难能可贵。”

“真是死鸭子嘴硬。”周雍哼笑出声,把玩着那玉帖,亮与他一看,“你啊,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四四方方的玉帖内,清楚刻就着两个人的名姓与生辰八字,上书“尔昌尔炽,永以为好”的字样。竟是一方合婚庚帖。

齐云天呼吸不易察觉地一窒。

签订鸳盟的婚帖之上,“张衍”二字刺入眼目,连带着旁边“周幼楚”三字,也一样触目惊心。

“齐老弟啊,你瞧瞧,你心头所爱早已与他人定下鸳盟。鸳盟可是世间仅次于血亲的联系,多亏了他与幼楚妹妹的婚事,我才能以定契之术顺藤摸瓜得知他的行踪,哪怕是‘清景暗地’之术也掩盖不得。”周雍微笑起来,神色格外诚恳,“所以唤他一声周家的女婿,可错不了。只要这鸳盟在一日,他与幼楚妹妹便要绑做夫妻,永远逃不出我玉霄的笼子。”

齐云天看着他那些全然虚伪做作的表情,指尖本该渐渐淡去的雷电又开始噼啪作响。

周雍将庚帖一合,把玩在手中:“别急着发火嘛,你不会以为,只有张衍身上才落了那定契之术吧?”

“哦?”齐云天面如止水,“我此生未结鸳盟,世间也再无血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