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愿意,而是不能。

无其他缘由,只因他看不清别人的样貌。

物件,风景,动物,在眼中都映的清晰,但只有人的样貌他看不清。身型可认,可一旦视线投向别人的面部,就像是被浓雾蒙住了双眼一般,无法识别五官。

不过,只一人除外。

解了外衣,从胸口里掏出一玉坠,那玉坠成色一般,甚至还有些杂质混了进去,打磨也颇是粗糙,一看就并非出自名匠之手,可是津瑜却侧躺在床,小心翼翼抚摸着那表面,生怕磕了碎了。

这是他的宝贝。

盖上被褥,蜷着身子,摸着胸前逐渐被捂暖的玉坠,在寂静的黑夜中逐渐放松。

不管一个人的黑夜有多么难熬,只要想起这个世上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也并非无法忍耐。

意识随着鸟鸣声逐渐清明,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并非他愿或不愿,这只是身体机能的惯性而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清晨,他会给府宅外的小黑猫喂食,之后便是简单熬粥,配上一些小食,之后就开始准备起画舫的工作。

在这人世间,总是要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