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正好能瞧见隔壁的蓝婷站在阳台,双手搭在窗沿,思绪纷飞地遥望着彩云晚霞。

“爸,贵妇也有烦恼吗?”

陆文军收回视线,口吻如常:“每个人都有烦恼,钱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爸,我家真没有祖宅什么的?”

陆文军无语地掸了她一眼,摇摇头道:“没有,你少做拆迁户的梦。”

陆佳宜叹了好大一口气。从小到大,她都希望家庭能再富裕一点,这样她就能拥有很多东西,不用在两者之间挑一个,或者根本就没有选择,而通常情况之下,一切都以刘艳心情为准。

所以,她一直很羡慕金煜,一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快活的小孩。

吃完晚饭,天色擦黑,刚收拾干净餐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陆佳宜走去开门,金爷爷一头灰发,挺着腰杆站在门外,手里还拎了两份礼品。

“七七啊,爷爷给你送吃的来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陆佳宜顿时两眼放光,忙请他进来坐:“爷爷,好一阵不见您了,这是什么呀?”

“我在西北那买的风干牛肉,还有一些烤鱼片,带给你尝尝。”

又是大草原上的,又是海里面的,馋得陆佳宜伸手接过,嘴甜道:“谢谢爷爷,出门在外玩还能惦记我!”

刘艳见状,忙扔下围裙踏出厨房,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着说:“金叔,您真是太客气了,又给七七送吃的来,我们都不好意思收了!”

他挥一挥手,进门时换了双鞋:“甭客气,都是些小玩意,花不了几个钱。”

金茂林背着手转一圈:“小陆呢?我还想找他下盘棋,在外面转悠一阵子,手痒得很。”

“他在洗澡呢,快好了。金叔啊,您坐书房等他一会。”又吩咐陆佳宜:“七七,给爷爷倒杯热茶去。”

陆佳宜倒了两杯热茶送去书房,此时,陆文军已经坐在椅子上琢磨落子,她一一给两位长辈奉上茶杯,打完招呼带门出去了。

那风干牛肉特有嚼劲,陆佳宜坐沙发上吃了十多分钟,让刘艳一个眼神警告,立马封上了袋子。

“一天吃那么多,你怎么吃得下的?”刘艳百思不得其解,摇头晃脑走进卫生间。

前者跟进来,拿了一把牙刷开始挤牙膏,深刻控诉她:“我这么喜欢吃东西,当然是因为你对我小时候管控零食特别严。”

“我不管着你,你现在就吃成了胖子,更一无是处了!”

得了,她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轻轻翻了个白眼开始刷牙。

余光中,刘艳凑着镜子仔细端详脸,一会提提太阳穴,一会扒拉法令纹。

陆佳宜稍微偏了点头,不经意瞥到刘艳鬓角,几根明显的白发夹在乌丝里触目惊心。

鼻尖顿时有点泛酸,怎么突然就长白发了?

刘艳虽说嘴不太好,但对这个家兢兢业业,如她所说,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丈夫女儿身上,而她自己却忽略了。

陆佳宜十分想告诉她,其实女人不用围着老公孩子转,她可以闲下来约老姐妹逛逛街,或请个年假与陆文军旅旅游,更重要的是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多关注自己。

刘艳的前半生没有得到父母多少关爱,后半生又耗在世俗里想要活个体面,何尝不是在往自己肩上添砖加瓦?

“你真的觉得我老了?”

陆佳宜忙抽回思绪,漱了口嘴,宽慰她:“女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赋予她的经历和沉淀,你就算老,也是美丽地老去。”

刘艳干笑一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得亏让你好好读书,说得话比唱的好听。”

她切一声:“你听过我唱歌吗?”哪回不是没听一会就跑了,一点都不捧场。

“唱歌那就是爱好,不能当饭吃。”

又来了,又来了。

“现在竞争多激烈,一个编制岗位就有好几百人挤破头争抢,更何况是那些靠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