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枕着脑袋,也不知道看了我多久。屋外繁星点点。夜风悄悄吹了进来。

烛火映衬得温长湫的脸有些发红。

突然,他一本正经地道:「路鹤仙,你救我的时候,把我看光了,你得负责。」

还没等我开口,他又道:「所以,我归你鹤仙

说罢,他牵起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肌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反应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手下触感软中带硬,硬中带软,还很烫。

「和你汇报一下,我虽然中了暗算,但为了还未过门的娘子还是坚守住了清白,就是被打了好几下,可能有些影响美观,但不影响使用。」

他一向会将那些苦难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路过被石头绊了一下。

明明他露出的手腕上,鞭痕交错刺目。「嗯,我知道的。」我说。

他眼眸中深藏的忐忑消失殆尽。是啊,这些苦难不算什么。

只要永远不被打倒,苦难只会是手下败将,不足为惧。

他从头发里拿出一个沾着血的金铃铛,沾鹤他

沾自喜道:「幸好我藏得好。」

那铃铛竟然是可以拧开的,里头赫然是一个眼熟的平安结。是我送他的。

怪不得那铃铛没有声音。

我掏出自己的那个,里面是一个姻缘结。歪歪扭扭的。

他轻咳了一声:「我照着那时你挂在腰上的那个编的。」

当年那个,是易焕买了送我的,后来已经扔了。

我问温长湫,你还能回家吗。温长湫轻嗤了一声:

「他换不了我,所以才想把我送走。」

「我的世子之位,是我娘挣来的。」他道,「连他的异姓王封赏,也是靠的我娘。」眼看温长湫身子也无大碍了,我放下心来,连夜赶回路府。鹤仙

路府后门口。

温长湫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

我推门而入,却见外祖母站在了那里。我没有开口,也不准备开口,就这般与她站着。

终于,她道:「刚刚那是临安王世子?」我默认了。

「他是个好的。」她道,「但临安王府不是个好地方。」

「当年的临安王妃何等的女中豪杰,可惜了。」

我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

「你若要嫁他,就等他自立门户。」我猛然抬眼看过去。

即便夜已深,她半白的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

几日不见,她却仿佛老了好几岁。鹤仙

「你和你娘一样,是个犟的。」

「当年我不同意她嫁给你爹,她就跑了,这么多年也不想着回来看我……」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若不罚你,难平你舅母的气,你舅舅也不是个心眼大的,都怪我,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打仗上,没把他们教好……」

她道:「我老了,护不了你太久了。」说罢,她转身离开。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

月光下,对影成双,只觉萧寂。温长湫后来又来过一次,被外祖母喊了过去。

他们聊了很久。

走前,温长湫说,要我再给他点时间,很快的。鹤仙

过了俩月,还没等来温长湫,易焕登门提亲了。

路佳慈闻声,气得摔了茶盏。但她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罢了,父亲打听到,殿试结果他是头名,嫁给状元郎也不算亏!」

「而且,他这种出身,往后也不敢管我,到时候还不是随便我在外面玩。」倒也是这个理。

前厅里,易焕正在对舅舅舅母表着忠心。他正说着,瞧见我和路佳慈走了出来。他看着路佳慈,满目柔情。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将来后院只有路佳慈一人,不会有什么妾室。

对比路佳慈刚刚的打算,我不由得想笑出来,只得努力憋住。

却在此刻,温长湫登门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