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血色咒纹,像是一条条贪婪的小蛇,沿着他的脖颈蜿蜒而下,竟在他的锁骨处,缓缓绽开了半朵红莲,妖异而又夺目。
“阿昭的灵力...咳咳...为何能引动咒印......”云澈艰难地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虚弱的嗓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肆虐的灵力漩涡所吞没。
“谁是你阿昭!”林昭气得浑身发抖,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体内的灵力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朝着两人相触的位置疯狂涌去。
“嗡”一直安静的青铜铃铛,此刻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声,声音尖锐而又急切。
这阵嗡鸣如同无形的重锤,将房梁上最后三枚铜钱震落。“叮叮当当”,铜钱接连砸在云澈的发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澈像是受惊的鹤,猛地偏头躲过这突如其来的铜钱雨。
他垂眸时,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是藏着无尽的秘密。嗓音带着水汽,微微发颤:“我好像...记不清怎么运转周天了......”
“装,你就接着装!”林昭双眼通红,他伸出手指,指着对方腰间的木牌,冷笑着说道,“昨夜才刻的弟子牌,墨迹都还没干透呢。哪个仇家追杀能这么巧,追到咱们凌霄宗的后厨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
话音刚落,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草庐,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那根早已发霉腐朽的梁柱,在这强烈的晃动下,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缝隙。常年漏风的木窗,终于不堪重负,“咣当”一声,重重地砸在了两人的脚边,溅起一片尘土。
云澈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墙角。他正用那染血的袖口掩着唇,剧烈地咳嗽着。
指缝间,几缕暗红的血迹悄然渗出,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这一幕惊得林昭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来不及多想,箭步冲了过去。
“你是水做的吗?怎么又吐血!”林昭一把捏住云澈的腕脉,当他探查到对方体内的灵脉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云澈体内的灵脉,乱得就像被猫狠狠挠过的毛线团,毫无头绪。可奇怪的是,其中竟还混杂着几缕熟悉的青芒。
“等等,这不是我昨天炸炉时外泄的灵力?”林昭满脸疑惑,他紧盯着云澈,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云澈虚弱地虚虚倚着墙根,发梢还沾着些许木屑,显得格外狼狈。他微微喘息着说道:“今晨途经丹房...咳咳...被道友的丹火余波扫到了......”
林昭一听这话,顿时噎得耳尖通红。他今早确实炸了第八炉筑基丹,当时那场面简直是天翻地覆,不仅炸飞了丹炉,还把前来劝架的膳堂长老熏成了黑面神。
他正想张嘴反驳,可掌心的咒纹却突然发烫,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与此同时,云澈腕间的红莲竟顺着他的指尖,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攀上了林昭的小臂。
“咔嚓”一阵清脆的竹简碎裂声,从床底传来。紧接着,半卷《九州异闻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自动展开。
泛黄的纸页上,缓缓浮现出血色的篆文:生死同契,灵脉共殒。
“是上古生死契。”云澈艰难地喘息着,他按住心口,脸上满是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