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洗完澡后,宋绒在衣柜里翻出沈如裘当初借给他穿的校服裤,又给自己找了一套,最后拿沈如裘随时放在书包里的备用内衣裤换上,简单收拾了能够带走的东西后,才满身水汽地开了门。
宋萧瘫在沙发上打游戏,而在门外骂得精疲力尽的宋旬一见到他就开始破口大骂:“白眼狼,搞坏你弟弟的玩具,一回来就要冲凉,水电费怎么交啊?……”
将正经教师的假象留在门外,将粗鄙烂俗的真相锁进家里,真体面。
宋绒压根不想用正眼瞧他:“小姨留给我的相册呢?”
“鬼知啊,早扔进垃圾桶啦!”宋旬用浑浊的眼神瞥他,“谁在乎那几张破纸?死衰仔,还带男人回家里乱搞……”
拎着行李箱的沈如裘同样跨出门,但却没有将注意力往宋旬身上分去一分一毫,而是揽过宋绒的肩膀:“还有什么东西没拿?”
“一本相册……”宋绒比划着,“是小姨留给我的,有我的小时候。”
“在他们房间里吗?”沈如裘旁若无人,“我去找找。”
宋旬被他们这幅擅闯主卧的模样惹怒了,连忙起身挡住他们:“你谁啊你?敢管我们家……我们家的事……”
即便再将头发染黑烫直,宋旬肥胖的肚子、佝偻的背脊、拧成一团的五官、嘴角皱巴巴的细纹,以及身上浓重的烟草酒水味,仍旧将他中年男人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沈如裘与他站在一起,不遮不掩地俯视他,眼神很淡,嗓音低沉:“宋老师,宋绒的相册放在哪里?”
宋旬气势上被狠狠压过一头,气焰立即弱了,但有些错愕地瞪了眼宋绒,像是不太相信他竟然能找到这样的男人。
谁能想到,宋绒这种呆板懦弱的双性人,真的会找到腕表和鞋子都是高奢牌子的富家子弟?
他对沈如裘瞧垃圾一般的视线瞥得憋闷得很,但又不敢招惹这种有钱人,只能默默憋在心里。
而且,看这人对宋绒无微不至的样子,大概宋绒在他那卖得很顺利,名牌衣服都给哄出好几套了吧……
想到学校里的糟心事,宋旬心生一计,面上变脸似的换出一副谄媚的表情,满嘴粗话都消失了:
“……原来您就是宋绒的贵人啊,请问怎么称呼?哎呀,我这不是担心孩子,以为孩子到外面鬼混了嘛,你别放在心上……”
见沈如裘默然,他有点心急,又赶紧压下来,再接再厉道:“我儿子他哪都好,就是花钱大手大脚,没麻烦你吧?还有,您和我儿子是同学吧,学习这么好,不知道有没有认识些人……”
“宋老师。”沈如裘打断他,“相册在哪?”
“哎,哎,我去拿,不麻烦您。”
见宋旬当真殷勤地往主卧里走了,宋绒拉他坐到沙发上,有点疑惑:“他什么意思?……他要是求你,你可千万别答应。”
“放心。”沈如裘捏捏他的手指,“我不是笨蛋,你才是。”
宋旬在主卧里翻箱倒柜,像是被闷在里面出不来了。宋绒气恼地揍他,被后者反握住手扣到身后的时候,视线一瞟,撞到眼睛冒火簇的宋萧身上。
宋萧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原本哭天抢地地要报复宋绒,结果沈如裘一走出来,他人就畏畏缩缩地缩到沙发角落里去了。
但他习惯了欺压宋绒,因此一直在尝试用眼神杀死后者,但并没有成功。
宋绒盯了他两秒,心平气和地开口:“你的玩具全是我砸的,砸得可开心了。我还把你的水晶宝宝都倒进玩具堆里了,挺漂亮的,你见过没?”
“我……我!”宋萧立即被点爆了,坐在地上蹬腿,恶言相撞,“你真去卖了啊?!他给你多少钱?!”
“你真没爸妈了啊。”沈如裘注视着他,和缓地说,“你爸妈都不要你了,他们表面上很在乎你,实际上早就找好你的后爸后妈了。你爸爸昨天刚给你后弟买了玩具,你妈妈和你后爸出去吃饭……他们不会瞒着你吧?真可怜,小孤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