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小孩儿……心若擂鼓。

姬未湫确实心若擂鼓,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下意识想要咬一下舌尖,却又想起姬溯的话,不敢去咬,却也借此定了定心神,转而道:“那皇兄说这话又是为了什么?!”

姬溯轻声与他道:“朕总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

这样的小事,他如今能够注意到,是因为小卓就在小孩儿身边,他若不管,以小孩儿的性子,便是只能硬忍下这委屈。

他怎么舍得?

姬未湫明白姬溯的意思,类似小卓这样的事情,日后只会越来越多,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有很多很多,他与姬溯之间的关系也确实摆不到明面上,他忍一次小卓,日后就有无数个小卓,就算他只活在清宁殿中,不见任何生人外人,这些流言蜚语早晚也会进到他的耳朵里。

更何况他不可能只活在清宁殿。

宫人会私下聊这些,百官不光在私下聊,甚至会在他的面前出言讥讽,当面指桑骂槐两句,他又能如何?等传到宫外,天下百姓也会聊,他们聊起来更佳荤素不忌,会谈论他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勾引得亲哥哥都要与他睡觉,会谈论他是不是天降的祸星,专门来祸乱朝纲的,更有甚者,会有人趁势起兵造反,理由用的是‘清君侧’,清他这个妖邪之辈。

姬未湫如今不敢说不在乎,因为一个小卓已经把他气着了,日后再来几个,他肯定是会生气,要是当真有人以‘清君侧’之名起义,他又该如何?

姬溯的五指慢条斯理地与他相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与皇兄,不过是悖逆人伦。”姬未湫侧首看着他,慢慢地说:“我不曾祸乱朝纲,皇兄亦不曾因我懈怠政务,再有几年,便能算得上是海清河晏,四海生平,有人传……天子与东宫有染,谁会信呢?”

“我记得皇兄曾与我说过,为君者,不畏危言。”姬未湫道:“远的不提,皇兄,十四年前你带我出宫游玩,燕京城中,皇城脚下,不照样有人骂上两句皇帝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