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最是见不惯别人可怜他, 瞧着郗和眸子里的悲悯,他忽地额间青筋暴起。当场想摔了手中的玉壶春瓶发泄怒火。
可一想到房中的女人虚弱苍白的脸,又怕瓷瓶坠地的声音吓到她,季桓当即止了这个念头。不欲理会他, 又抬头猛灌了一口酒。
“季行初, 放了她吧。”郗和率先开了口, “你们之间, 隔着血海之仇, 她在你身边,一点都不会开心。”
郗和话音刚落, 瓶盏顿时被男人重重放在地上。
“你这是来向本官炫耀?”季桓心中恼怒, 他知晓辛宜甚至连那个孩子都喜欢亲近郗和。郗和倒真是耍得一把好手段,先取悦那个孩子,再慢慢觊觎他的女人,以便趁虚而入?
“你以为,本官真不敢杀你?”他双眸猩红,鬓边发丝凌乱,在风中孤独地飘扬。
“你敢杀我?”郗和忽地笑了,头一次竟然体会到了被人偏爱的硬气与底气, 他不禁调侃道:“若你要杀我,那大可以试试。”
“我自是无怨无悔,毕竟, 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只是可惜,倒是她会为我伤心难过。”
“郗奉安!”季桓死死瞪着他, 气恼又嫉妒地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他是我的妻!”季桓声音低沉又威压,不满地看着他,郗和倒是不以为意,先一步夺过了他身侧沽酒的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