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老太太敲一笔竹杠回来,给你当私房!你就放心的生,努力的生啊!我的两个大金孙可还在儿媳妇你肚子里呢”

剩下的话,被傅知易一把捂住他的嘴,给挡了回去。

傅知易将人拖到一边:“别添乱了!真那么闲,给京城写信去!”

只要能让三老爷住嘴,别让路蓁蓁分心,要写信骂老侯爷就骂去吧。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傅知易豁出去的想。

立刻有人送上文房四宝,还给三老爷搬来了一张桌子,伺候三老爷写信。

傅知易不放心的又站在产房门口,冲着里头安抚:“蓁蓁,你别听老爷嘴里没个谱,你听嬷嬷和齐老神医的,该如何就如何。”

产房里头的人,听着外头这两父子的举动,兰氏本来担心着急的,这被气笑了。

更不用两个嬷嬷,齐老神医和几个伺候的丫头了。

尤其是贵妃送来的安嬷嬷,虽然人老成精,面上不显。

可心里着实有些绷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两把,才没笑出来。

路蓁蓁这会子阵痛刚过,缓过来一点劲来了。

听到傅知易的话,没忍住道:“你告诉老爷,薅羊毛不能只逮着一只羊薅,老太太私房再多也禁不起老爷这么薅。老太爷造下的孽,薅老太爷啊!他肯定私房多,不能便宜了大房!”

傅知易没想到路蓁蓁生孩子还能想得这么全面,这个时候了,还惦记薅老侯爷的羊毛。

刚要转告,三老爷已经听到了。

踮脚扯着嗓子道:“儿媳妇你说得很是!是老爷我眼皮子太浅了!我这就写信,敲老爷子竹杠去!不敲掉老爷子一层皮,我都没脸见我两个大金孙!你慢慢生,不着急,我这就重写信”

有了这么一闹,屋子里本来紧张的气氛,都松缓了下来。

路蓁蓁说完这句话,阵痛再度袭来,她忍不住抽气。

安嬷嬷一看,觉得差不多了,让路蓁蓁上床躺好。

外头傅知易如坐针毡,索性在院子里转着圈地踱来踱去。

耳边是产房里头,路蓁蓁的抽气声,忍痛的短促的惊呼声。

声声都让人心惊肉跳。

厨房里的热水一直没停,热水不停的被送到了产房。

一盆盆的血水从里头端出来。

傅知易这般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男人,如今也脸色惨白,走也走不动,坐也不敢坐,只靠在屋檐下的柱子边,扶着柱子。

出来一个丫头,他既想凑过去问问里头的情况,又怕耽误了事。

在一旁拧巴的站着,眼巴巴的看着产房里头。

三老爷写完了敲老侯爷竹杠的信,也过来陪着。

看傅知易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当初兰氏生产之日,他其实也在产房外心神不宁的徘徊过。

此刻再看傅知易,陡然就油生一点慈父之心来,“还早呢,当初你娘生你,也折腾了一天一夜”

说到一半,想起了这么些年来,自己干得那些混账事,脸上露出几分羞愧之色来。

傅知易压根就没听进去,只听到里头路蓁蓁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大。

开始只是疼得叫唤。

后来大约是疼生气了,开始骂人。

骂完贼老天,就骂傅知易。

傅知易站在外头,听着路蓁蓁骂自己,还附和:“对,蓁蓁你骂得对,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万死,我不是个好东西”

里头路蓁蓁在阵痛来临之际,闭口不骂,又开始呼痛。

傅知易来回转圈:“蓁蓁,你怎么不骂了?是没力气了吗?”

路蓁蓁气得朝着外头吼:“闭嘴”

傅知易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

这大约是傅知易和路蓁蓁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

好容易天色发白,里头路蓁蓁已经连路家夫妻,三老爷还有老侯爷,傅知明,傅知简一并都骂了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