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戴着面具，那红黑白的脸谱虽然是村里祭祀用的，可乍一回头还是被吓到。

“你们在玩什么？”

他抬起面具，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胜在好看，几个人眨了眨眼看着他。

“这誰啊？”

“不认识。”

李西章看着他们虎头虎脑，“我很无聊，随便走到了这。”

“你是外面来的？”

“嗯。”

他点了点头，“那是谁？”

“你别靠近她，她是傻子，会传染人的。”

西章看着那个慢悠悠想要离开的背影。

孩子们也觉得无聊，“咱们回去吧……”

“你们知道张太爷吗？”

“知道啊，我爸说那是神仙……”

“不能说！”一个赶紧捂住他嘴，“你，你不能給别人说的！”

“神仙？”

李西章垂眸看着他们，默了几秒，忽然道，“我也是神仙，你们信不信。”

“不信！”

西章笑了笑，低下头看着他们，“交换吧？”

孩子们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脸。

“你们有什么特别想要吧，想要，但是得不到，我可以给你们。”

“交换吧？”

青灰的眼，异常高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们，“只要一点，小小的付出。”

“什，什么付出啊。”

他说，“别怕，只是一根头发丝也可以，一根头发，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看着眼前的脸几个人总觉得恐怖，嚷嚷着，“不换不换！”一下全跑了。

李西章看着跑远的小影子，抿了抿唇。

“喵……”

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叫声，他回过头去，只见刚才那老太婆站在后面朝着他这边走，喉咙里似乎还在发出声音，而他眼前，是她刚才怀里抱着的那只猫。

“喵。”

“我只跟人换。”

他看着后面的老人，但，太老了。

猫围着他，爪子勾住攀着他的裤腿。

西章看着它好半晌，又看着走到自己跟前来的这个老太婆，她弯着腰想要伸手把这只猫抱起来，但是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已经先一步把它抱了起来。

他的眼，猫的眼，一个殷红，一个翠绿，它那活泼的花纹在阳光下，随风滚动……

“啊啊……”

老太婆神情慌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人的眼，一个浑浊，像两个深坑，灰洞。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

一个黑亮，飞扬跋扈，闪烁不定……

李西章转过身看着从远处渐渐走来的人。

“道士啊。”

李正果眉头紧皱，犀薄的嘴唇狠狠的抿着，他看不清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非人，非鬼，既不是阴又不是阳，偏还是个活物，从未见过……

他说，“已经这般穷苦，你何必再迫害他们……”

将它抱在怀里，看着手中的猫。

李西章蓦然笑了，“人性真是一份礼物。”

他几千年也学不完。

0087 87.生老病死乃世间万物常情

［母亲］曾教会他，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

人性是老天赐给人类的礼物，权势的野心，希望他人认同的欲望，对感情的幻觉，对前路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