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窗户，只有寥寥几个换气通风的地方。

众人花了那么大代价，现在谁也不想下船，只能咬着牙下鱼舱。

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恶臭，昏暗的白炽灯下，是一张张麻木的脸，就像一条条死鱼。

“走快点！”

船员在后面踹了一脚，这些新人就像穿鱼丸似的，挨个滚下楼梯。

哐当！

哗啦啦！

众人头顶的鱼舱门被关上，还拴上铁链。

“真他妈倒霉，早知道我也不上船，还不如在外面淹死！”

“唉，兄弟，让个地，让我蹲会儿吧，哎，动动！”

“啊！”那人突然惊叫一声，“死...死人！”

“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鱼舱深处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有死人不正常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再一惊一乍的，小心弄死你！麻蛋！”

刚上船的人立刻都禁声，小心翼翼找地方坐下。

卫莫嘴角紧抿，脸上闪过懊悔之色。

早知道，还不如和姜东一样，不上船了。

不，还是要上船，否则等在那里就是死。

卫莫的心思，姜东自然不会知道。

此时朝着沈心讪讪一笑。

沈心直接无视他，拿起自己的两个小凳子，坐到楼梯口。

这下终于不用淋雨了。

脱了雨衣，拿出毛巾擦干头发。

把阿土放在另外一个凳子上，甩给阿土一个毛巾让它自己擦身体。

阿土哼哼唧唧裹在柔软的毛巾里，舒服的直打盹。

可惜有姜东在，不然直接拿出自己的房车，岂不是更美！

想到这里，沈心对姜东，更没有好脸色了。

“你这狗，真可爱。”

“你别怕，就算是死，还有我陪着你呢。”

“我都没谈过恋爱，死的时候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起，也很荣幸啊...”

沈心哐当一声，把菜刀拍在地上。

“不会说话，就去和狗一桌。”沈心从未见过这么嘴碎的人。

姜东冻得发紫的嘴唇，挤出一丝笑容。

试探着拿起阿土身下的毛巾，见沈心没有反应，赶紧擦头发。

“谢谢，谢谢！”

姜东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立刻连连道谢。

沈心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默默喝着自己的热茶，看了一眼手表上的倒计时。

还有6个小时。

“哇，你这个表，我知道！那个什么什么户外专用！很贵的！”

“和你很般配，你戴着很好看啊！”

“咦？你这个倒计时是什么意思？”

沈心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捕鱼船上，心情好了不少。

“这是那些人还能活着的时间。”

“啊？”

姜东一愣，然后又是标志性的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你真幽默，是我们的倒计时吧...哈哈，对了，认识这么久，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爸爸就行了。”

唔...

姜东终于老实了，又试探着伸出手，把小土狗抱起来。

见沈心看也不看他，才敢坐在凳子上，把小土狗放在怀里。

“你呀，真是命好，多少人在这种时候都活不下去，你看你，不愁吃不愁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