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里衣领子被沈芙心一把攥在手里, 以某种理所应当的态度扯开了。
里衣瞬间被她扯得低至锁骨处。
姬停看似轻佻, 实则从未与人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 混乱间她开始胡思乱想,心道上次这样被动恐怕还是在十万年前牙牙学语时娘亲姥姥给自己换尿片的时候……打住,不能再想了!
她攥住沈芙心抚上自己脖颈处肌肤的手,胆战心惊地试探道:“小芙?”
沈芙心弯唇对着姬停笑了一下:“着急什么,别动。”
这一笑彻底将她的心乱成一团浆糊。
姬停见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心跳得更加无序。她视死如归地盯着沈芙心,只见小芙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枚银针,姬停反倒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打算用针悄悄扎我泄愤么……她原本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松, 将裸.露在外的脖颈完完全全地袒露给了沈芙心。
她闭上眼,没能看见沈芙心用针尖沾了沾水中悬浮着的血珠,而后毫不迟疑地将针尖轻轻扎在了她的锁骨之上。
不是很疼, 只是有点麻, 有点痒。
沈芙心默不作声地勾了勾唇角, 没去看姬停此时脸上的神色,而是将注意力凝聚在自己的针尖上。自己的血珠在此时化作赤色颜料,源源不断地凝在针尖上, 被亲手一针一针扎进姬停的锁骨连同脖颈侧处, 逐渐刺绘成一朵莲花的形状。
刺青在许多时候是一种刑罚。莲花在姬停的侧颈初绽,往昔高不可攀的战神玉衣散乱, 沈芙心的手肘轻轻靠在她的前胸,心跳一下一下鼓动着她,透过两层原本毫不相干的肌肤传导向沈芙心的体内。
池水刺骨冰冷,可她看着如此任她心意摆布的姬停,却觉得浑身发烫。
当这朵血红色的莲花刺至一半时,姬停像是忽然意识到她正在做什么,攥紧沈芙心的手腕,语声喑哑:“小芙……”
沈芙心无动于衷。她用指尖抚触了一下那半朵莲花,冷笑道:“害怕了?”
姬停摇头,深如墨的双眸在水底张开,眸光几乎要融化在这片陌生的池水中。她轻声道:“没有。”
沈芙心躲开姬停的目光,血液凝成的刺青印在姬停的颈侧,显得格外刺目妖异。沈芙心从未见过有神明在自己肌肤上刺青,这一举动似乎隐晦地将她短暂拉下了神坛,又成了往昔那个并肩陪在自己左右的小停。
沈芙心垂下眼,凝视着那半朵莲花,喃喃道:“你怎么不会害怕呢。”
姬停看不见沈芙心究竟在自己身上刺下了什么,她似乎想伸手摸一下她在水中逸散的长发,却又生生克制住了。
“因为是小芙送给我的,”她温声道,“只要是小芙送给我的,我都会喜欢。”
沈芙心一时怔住,扶在姬停胸前的手迟疑着滑落,那枚蘸满鲜血的针也随之掉在深不见底的池水中。莲花刺至一半,她看着姬停的眉眼,本想说些什么,可却忽然在这冰冷的水下嗅闻到一股花香味。
不是姬停身上的梅糖味。沈芙心下意识地伏颈嗅闻了一下姬停颈侧的气味,这一举动使姬停再度紧绷了起来。她放开姬停,环视一圈,却见这水下晦暗一片,什么都没有。
只是顷刻之间,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花香味变得更加浓烈。
沈芙心从未闻过这种香气,浓而烈,其实应当是清香扑鼻的,但这香气过于重了,反而显出一种奇怪的腐朽臭味。
就在这时,原本始终紧绷着不敢动弹的姬停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沈芙心的腰身,携着她往水面直冲而去!
随着一声破水声,她们纠缠着倒在湿漉漉的岸边,皆是衣衫不整的模样,外衣都不知道甩去了哪里。
沈芙心还算得上体面,但姬停衣衫层层散乱,黑发贴在肌肤上,露出自锁骨延伸至颈侧的血色刺青。被扎破的肌肤还在渗血,沈芙心用以充当颜料的血与姬停肌肤之下的血珠纠缠在一起,无分你我,竟呈现出近乎妖异的莲花刺青,只是美中不足是只刺了半朵,还剩下半朵引人遐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