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王朝虽然声名狼藉,可是大多都有家人。
或惦记家中年老父母,或家中刚出生不久的幼子女儿。
最后连沉晔温了一壶酒送过来以后, 也回家了。
沉晔家中有个行动不便的幼弟。
风雪之夜, 人人都有惦念牵挂的家人, 积雪淹没了靴面, 哪怕走得深一脚浅一脚,那一灯如豆的不大房间, 也比冷冷清清的彻天府适合安眠。
越之恒望着屋檐下的大雪, 汾河郡的方向被王朝的朱楼碧瓦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他却突然有种冲动, 回汾河郡去。
直到乘上青面鬼鹤, 被冷冰冰的风雪覆面, 他方觉出一丝可笑来。
哑女早就睡下, 越府也不会有其他的人等他。
他只在八岁之前, 幻想过世间有个地方是他的家。可很快就被迎头一击, 数年的监禁,让他的心也渐渐沉寂冷漠。
他并不是哑女, 从不对不可能的事情心存幻想。
然而鬼鹤的轻声低鸣,在提醒他,他偏偏就是这样做了。许是今夜饮了太多酒, 越之恒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闭了闭眼,当真糊涂了。
一个多时辰的风雪, 令他清醒许多, 却也不能再掉头回王朝的彻天府。
汾河郡的河水结了冰, 下雪天没有星子,天地皆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