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在夜里听着有些突兀:“花锦。”
下一瞬,门从里面开了。
“王爷。”她仰头望他,轻启唇道。
小妇人松松垮垮穿着杏色的肚兜,从高堰站的这位置,连她粉色的乳头都瞧得清楚,下身锻丝亵裤,她赤裸着脚,脚趾嫩白得跟藠头似的。
灯色昏黄,小妇人掐腰儿往那灯下一站,堪比朵绽开的娇花,高堰忍不住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呆愣看了她好会儿。
“怎这样就出来,也不穿好鞋袜。”男人眸光炙热,说话间打横就把她抱起来。
屋子里很暖和,角落里静静燃烧着银骨炭,炭燃起盛于铜制燎炉中犹如白霜,不见丝毫烟雾。
高堰抱她回床,用衣袖帮她掸了掸脚底:“你先睡,我去洗漱了再过来。”
花锦乖巧地点头。
可哪里又真的能睡着。
花锦闭着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多久,就听得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高堰让小厮伺候着囫囵洗了番,迫不及待往她床上钻,长臂一伸,将花锦勾进自己怀里。
“王爷,您伤可好了?”花锦手虚虚圈着他的腰。
男人搂紧她,满身子虬结的肉有些硌人,粗重的呼吸落在她发顶:“已无甚大碍,花锦,我先前把你搁在这庄子上,原想着万一事败,好歹能保你无忧。”
花锦一怔,倒没想到男人竟是作这样打算。
想来这陇西王虽长得五大三粗,每每如精虫上脑,但人品该没什么大瑕,否则当日父皇也不会将自己托付给他。
“妾身相信王爷自会旗开得胜。”
然而话音刚落,却又听得他道:“可是我后悔了,花锦,你随我回王府去吧,但凡我在一日,必会护着你,万一……”
高堰没再说下去。
刚才看她风姿绰约地站在那,他心里便起了阴暗的心思,他并不是什么圣人,要真兵败那日,他怕怎么都容不得她跟了别人。
就像那小厮吴安,他杀他瞬间并没多余的想法,只手起刀落后方沉下心来。
花锦身子微僵,轻声应:“那日是妾身糊涂了,妾身是王爷的人,自随王爷安排。”
“是我愧对圣上,若真如此,九泉之下我自会去向圣上请罪。”陇西王虽尚未痊愈,那胳膊紧紧桎梏着怀里的温香暖玉,差点让花锦喘不过气。
他待花锦终究不如景昭帝。
花锦却在想,她当日说若他事成,让自己留在庄子上的话何其可笑。
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除了生死,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王爷,有些事花锦早忘了,您也忘了吧。”小妇人声闷闷的,从他怀里传出。
她要真顶着前朝公主的心思,早就该一头碰死才不算玷污了茯家列祖列宗的英名,可惜她知自己当死不得。
“你以前救过我的,你忘了么?”陇西王忽道。
花锦疑惑,这话是不是错了,按着父皇的说法,该他救了自己性命才是。
他揉了揉她的发:“果真不记得了。”
救命之恩
昌乐公主那时高高在上,便就是在皇家宴席上见了,旁人也只能远远看她眼,她怕连自己长什么样都没注意过。
“东郊猎苑。”高堰又补充了句道,“你帮我包扎过伤口的。”
花锦听他这么说,勉强想起来点事,那时她才多大,大概八九岁,曾在外头丢了两日。
“是王爷您?”不怪花锦狐疑,她印象里那少年虽不是肤白貌净,但也算是清新隽秀,与如今孔武强大的陇西王似乎毫无相像之处。
不过细想就清楚,陇西风沙大,怎么能和京中比,日头晒个一两天便黑了,何况像陇西王这种常年征战在外。
“王爷似与以前不大样。”花锦斟酌良久道了句。
陇西王一噎,没吭声。
陇西王世子高堰七岁时就养在京中,实际与质子无异。但景昭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