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家族长辈想把谁送进宫?”兰嫔擦去眼泪,好奇询问。
赵姨娘叹口气:“还能是谁,只能是芳华了。”
得到这个答案,兰嫔并不意外。
兰嫔抬眸,端详坐在身边的妹妹谢芳华。当年兰嫔进宫时,谢芳华还未及笄,相貌没有张开。
如今快四年了,谢芳华如春日含苞欲放的花儿,清丽脱俗。
谢芳华委屈地红了眼,她握住兰嫔的手,嗓音沙哑:“姐姐,芳华不想进宫,我宁愿嫁给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想踏入深宫...可父亲那边,实在快没法子了。”
谢芳华满眼委屈,仿佛真的不想进宫。
兰嫔心脏闷闷地痛。
谢芳华是她的庶妹,两人从小关系极好。谢芳华总是很依赖兰嫔,处处追着她,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亲昵。
兰嫔不忍妹妹进宫受苦,她告诉谢芳华:“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你今年也有十八了,我回头请宸贵妃娘娘做主,给你挑一门好亲事。”
谢芳华眼角的泪卡在眼角。
自己只是随口了句“不想进宫”,兰嫔居然当真了!
赵姨娘转转眼珠,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深深叹口气:“谢家的女儿从小得家族娇养,肩膀上扛着家族的前程。怎能为一己之私,毁了整个家族?芳兰,宸贵妃和咱们不是一路人,她巴不得阻止芳华进宫。”
兰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宸贵妃盛宠不衰,她绝不会让一个美貌的新人进宫,分走皇上的宠爱。
兰嫔愁眉不展,脑子一团浆糊,完全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屋子里氛围压抑。
兰嫔的贴身宫女端着茶水和点心,入屋伺候。宫女为赵姨娘和谢芳华奉茶,精明的视线不着痕迹打量两人,又缓缓垂下眉眼。
时间飞逝,探望宫妃的时间接近尾声。赵姨娘依依不舍起身,握住兰嫔的手:“兰嫔娘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您母亲。宫里人心险恶,你万事要小心。”
谢芳华也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兰嫔心里泛酸。
她亲自送赵姨娘和谢芳华出宫门。兰嫔站在华阳宫的屋檐下,目送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恍惚间,兰嫔想到儿时的记忆,她带着年幼的妹妹在花园里捉蝴蝶,赵姨娘细心地给两个姑娘擦汗,眉眼满是慈爱。
兰嫔又想到,她幼年曾高烧不止,是赵姨娘彻夜守在她床边,亲自为她熬药喂药。
在兰嫔心里,几乎把赵姨娘当成半个亲生母亲。整个谢家,都知道主母和妾室相处融洽。
谢家主母贤良淑德,谢家妾室安分守己,也曾让其他家族羡慕不已。
秋风乍起,兰嫔暗暗抹泪,悲从心起。她浑浑噩噩地走回宫内,恨自己没用,让父亲母亲忧思过度百病缠身。
“主子。”贴身宫女彤儿关上内殿的门,低声道,“主子,您先不要伤心。”
兰嫔擦去眼泪:“怎么了?”
彤儿从小跟着兰嫔,心思玲珑剔透,她压低声音:“主子,奴婢觉得不太对劲。您可曾留意到,赵姨娘手腕上的青玉竹节手镯。”
兰嫔一脸茫然:“未曾。”
她只顾着伤心,哪有时间观察赵姨娘的穿着打扮。
彤儿耐心道:“奴婢当年在谢府时,有一次去夫人的库房里取药材。瞧见盒子里装了一只青玉竹节手镯。老嬷嬷告诉奴婢,这手镯是夫人的陪嫁品,极其昂贵,夫人从来舍不得佩戴可如今,这手镯却出现在赵姨娘手上。”
兰嫔错愕。
隐约想起来,母亲确实有一只昂贵的青玉竹节手镯。据说这只青玉竹节手镯,是舅舅当年亲自去玉州挑选了一块宝玉,让工匠雕琢成玉竹节的形状,送给妹妹吴氏当陪嫁。
母亲还说过,这只青玉竹节手镯要留着,等兰嫔将来生了个闺女,送给小外孙女佩戴。
兰嫔隐约察觉到不对劲:“难道是母亲给了赵姨娘?”
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