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照葫芦画瓢,依旧言简意赅道:“表妹说的是。”
这才像个样,老夫人哼了声,拉着两孩子挨着坐。
因着陆昀突然过来,老夫人便由纪嬷嬷扶着,亲自往小厨房去了,说是要叮嘱多加些菜。
人一走,燕鸣歌睨他一眼,小声嘟囔道:“鼻子里插大葱,装什么相呢。”
陆昀听得真真切切,不甘示弱的回敬道:“彼此彼此。”
也难怪外祖母会生气,上回他二人一道在松鹤堂里用膳,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得老夫人眉开眼笑自是不必说,吵得松鹤堂闹哄哄的,别提多热闹。
哪像如今,他二人一碰面,便戴着个冷冰冰的面具,好叫外人以为他们不熟。
等老夫人带来霄哥儿,众人濯净手后,松鹤堂的下人将各色佳肴端来摆满了食案。
燕鸣歌落座后,看见面前摆放着自己尤为喜爱的蟹粉狮子头,蟹酿橙,眼眸不由得亮了亮。
正所谓秋风起,膏蟹肥,橘黄的橙瓮散发着幽幽橙香,掀开顶盖,雪白蟹肉膏肥如脂,杭白菊做缀,杜松子酒沁着淡淡清香,光是卖相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
兴许是上了年纪,老夫人又好热闹,并不拘着他们遵循食不多言的规矩,霄哥儿挨着她坐,老夫人亲自为他取上一只蟹酿橙,又取了银匙亲自舀给他。
霄哥儿知礼,甜甜的谢过外祖母,便接过银匙尝了一口。
燕鸣歌为外祖母布菜,挑的都是些松软可口,炖的软烂的滋补之物。
只因这蟹肉寒凉,脾胃虚寒者不可多食,老夫人虽不贪口腹之欲,却惦记着她喜爱的吃食。
这么些菜,都是工序繁琐,等闲厨娘做不来的,想必外祖母的小厨房今日辰时起就开始忙活了。
燕鸣歌悄悄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一股暖意从心中油然而生。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昀余光一扫,瞥见她发红的眼尾,便默不作声的移开了视线,用公筷为她夹了一只蟹粉狮子头。
燕鸣歌弯了弯眉眼,脸上的雀跃是怎么也藏不住。
眼尖的老夫人眼神落在神情各异的表兄妹二人身上,慈眉善目的笑道:“鸢丫头,今日这桌菜算是外祖母为你和霄哥儿接风洗尘了,往后当侯府是自个家,若是谁给你委屈受了,只管来寻外祖母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