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萧冉慢悠悠地说:“她不让我出来,我们不带她那份。”

雀儿哼道:“真是不知好歹,殿下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萧冉瞟了她一眼,笑道:“那你那个也别吃了。”

雀儿心虚地低下头,转移话题道:“方才赵郡守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萧冉避而不答,转了个弯,进了间茶馆。

里面气氛正热,茶客们谈天说地,兼带打牌,雀儿去了其中一局观战,萧冉要了一壶茶,听他们的谈话。

一开始还只是些杂七杂八的家常话,几杯茶下肚,其中一个角落里忽然围了许多人。

他们声音一会儿压得很低,一会又似压抑不住的兴奋,这般故弄玄虚,不一会就吸引了不少看客。

“真的吗?那南安王的储嗣真的被圈禁在府中了吗?”

“自然,听说那府里十天半个月都不许人进出,家里的恭桶都堆成山了。”

“哎呀,脏点臭点还不怕,关键是没有吃食,这人怎么活得下去呀!”

这群人将远在封地的一位王爷说得凄惨不堪,如同亲眼所见,雀儿忍不住皱眉头,想,南安王是谁,怎么大家忽然讨论起这么个人了。

“真是可怜,先帝本无子,若不是…本该是他来继承大位的。”

雀儿一惊,身后挨上个人,在她耳边说:“很奇怪吧,皇家的族谱又没挂到大街上,就算那些老学究们翻来覆去地考究,也未必能确谁的血脉最近,可这群人却这么快就知道谁该是继承皇位的第一人选。”

萧冉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她后背上,面色冷冰冰的,又像是在笑,瘆人得紧。

雀儿赶紧推开她,两人走到街上。

“这就是方才赵郡守同你说的事吗?”

萧冉点了点头,将大氅往上拉了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路中远处慢慢驶过来一辆十分显眼华贵马车。

她面色一僵,赶紧拉着雀儿往里躲。

雀儿伸头探脑去看,认出来这是成玉殿下的马车回来了。

“哇呀呀!”她一把捂住脸,生怕被林忱发现自己玩忽职守。

然而,两人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马车驶过,萧冉探头出去一看,竟见一人趴在路中间号啕大哭。

雀儿茫然道:“这干什么呢?”

像要回应她的话,趴着的人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大声嚷嚷:“今我死谏公主殿下,万万不能苛待储君,一定要迎接储君御驾上京”

他没说完,就有几人上前来拉他,堵他的嘴。

可此人功夫了得,硬是黏在地上蹭来蹭去,嘴里又呜呜个不停。

萧冉脸都青了,正欲上前,却见竹秀不知怎么办才好,下意识地抽出刀来。

这可不成!

她心下大惊,围观的百姓中也爆出阵阵惊呼。

却见那马车的门扉开了,从外头望见两只干净修长的手向两边拨开珠帘。

“放开他。”林忱道:“叫他有什么话,一次说个干净。”

第77章 流言

那人四肢解脱, 舌头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林忱一言不发地等着他说,面色不因他的诡辩而动容,也不因他的污蔑而恼怒。

对面一气十言, 磕巴都没有一下,一望而知就是有备而来。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林忱余光瞥到,也只是十指交缠着微微低头而坐, 那张脸隐在阴影里, 冷得不近人情。

虽说围观, 但到底没人敢为他拍掌或是说话,周围静默,这人独角戏唱了半天,也有些挂不住脸, 渐渐止了声音。

林忱出了马车, 车夫正蹲在地上为她安置了踏子, 却听见上边说:“你过来。”

马夫抬头, 却见她是在对那叫嚣的人说。

“怎么,不敢吗?”林忱淡淡地立着, “方才你说了半晌,却忘了谏议之事有御史来做,非御史台之人胆敢弹劾, 论罪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