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她终于忍不住哭了,饶是这么着,还得撙节泪水,生怕哭肿眼,翌日起来教丫鬟瞧见,报予赵玦令他起疑。
她心下抑郁,尽管立意保重身体,以待来日,不知不觉渐渐减了饭量,夜里多梦。
如此少食浅眠下来,她无精打采,镇日懒懒的。
这日早起,她并无久眠之后的神清气爽,反倒疲乏,欲待睡个回笼觉又无睡意,索性起床绣花。
而后赵玦来了,这回他留在堂屋等待。
那气质清贵的美男子今日穿着一袭淡翠绿道袍,更显优雅如兰。
可惜隔着一层家仇,他风姿再美好,原婉然反正欣赏不来,权当应付公事一般陪笑:“玦二爷,今日为何事过来?”
赵玦道:“来瞧瞧你过得如何。”
原婉然愣住,这点小事问银烛不就得了?
她精神不济,想不出什么雅妙措词,因说道:“承玦二爷关心,我很好,下人也都很好,院里一切都很好。”
赵玦不动声色端详原婉然,果真一切都很好,她怎会瘦损了?
近日丫鬟报说原婉然食欲不振,比嗷呜生病那时更甚。
连续数日都是相同消息,他按捺不住前来探视,果然她神色憔悴。
他道:“多日未见,原娘子好似清减了。”
原婉然又一愣:“是吗?我没觉得。”
赵玦不语,一时屋里冷清下来,原婉然胡乱找话说:“没什么,人都是这样,一阵子胖,一阵子瘦。”
赵玦目光落在她搁于腿上的手,问道:“看来原娘子心思全在绣花上。”
原婉然因此觑向自己手里,居然还抓着圆木绣绷。
她赧然笑道:“绣花绣迷糊了,将它一并带出来。”
“刺绣耗损心神,原娘子既然精神不足,何不多休息?”
经赵玦提醒,原婉然想起绣花时候曾经一霎时头昏眼花,许是久坐缘故。
她不以为意,道:“我绣惯了花,耗费精神有限。长日漫漫,用它打发时光挺好。”
赵玦温声道:“那也不妨慢慢来,不必赶工。”
原婉然含糊答应,暗自思忖,不赶工怎么行?
她画画儿不行,针线活倒很拿得出手,若能快些绣好帕子送给池敏,便好快些讨好对方帮她回家。
赵玦道:“打发时光,尚有旁的消遣法子。唱曲杂耍百戏,字画绣品古玩,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现时想不到也无妨,以后想到,随时打发人跟银烛说一声。只要赵家能力所及,一定办到。”
“你想要什么”,原婉然简直不能听到这话,赵玦明明清楚她想要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玦二爷。”她答道,外表平静到麻木,内心在尖叫。
我想回家,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然而赵玦不会仅仅因为她恳求便放人。
几番交谈,他的态度始终明确:不论他和韩一、赵野结下何等仇冤,反正讨厌听到与这兄弟俩相干的一切。
因此她一声不吭,净和赵玦不痛不痒的应答。
好容易捱到赵玦告辞,原婉然心头一轻,乐得善尽主人之谊送客。
两人走出堂屋,赵玦道:“原娘子留步,进屋去吧,努力加餐饭,好生将养。”
“嗯。”
赵玦见她闷恹恹,到底不忍,因说道:“你住在园里一段时日,想必看腻其中景色。再等等,过不久我忙完手边大事,带你出门走走。”
“嗯……咦?”原婉然顺口答应,随后觉着不对,她和赵玦哪里就到结伴出游的交情了?
她向赵玦投以疑惑一瞥,赵玦神色不变,眼底却好似意识到失言,闪过一丝尴尬,轻轻一颌首,迅速离去。
原婉然偏头思忖,方才赵玦八成和自己一样犯迷糊,将她和池敏弄混,向她说了该对池敏说的话。
这么一思量,赵玦今日还不止这一项异样。
比如上门问她起居事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