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曾听见男人的威胁,也毫无前一日拳打脚踢时的阴戾。
一直等到傍晚,陆响才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用那副神情看着他们。
被捆束一整天的人根本没什么精力,甚至因为注射了过量的肌肉松弛剂,他们两人都急需补充营养、填饱肚子。
可绑匪们只拿来了一碗饭。
他们像是十分热衷于看到情人反目一般,兴致盎然地表示,这碗饭,只允许两人中的一个人吃。
面色惨白、伤痕累累的男人几乎没有分毫犹豫的让给青年。
可这一次,青年却轻轻摇头,那双深黑的眸第一次这样温柔、接纳地看向男人。
江让分明看上去精神状态也很糟糕、整个人灰扑扑的像是只淋了雨的麻雀,可他却积极打起了精神。
他温柔的、像是哄着孩子一般地低声劝道:“阿响,你昨天才受的伤,今天必须吃一点东西,我饿一顿没关系,下一次再补回来就好了。。”
“阿响,你得好好的,如果你倒下了,我也没办法一个人出去,我会一辈子都深陷在这里。所以,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陆响眼眶赤红,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仇恨的眼神恨不得将那些绑匪全部厮杀殆尽。
是江让拦在他的面前,挡住那些人的目光,不让男人的锋芒被发现,承受可能收到的第二次报复羞辱。
陆响一口一口嚼着喷香的米饭,眼眶泛红地盯着身前青年削瘦的躯壳,他就这样入迷地看着,口中机械的动作始终没有停下。
大少爷只是在想,这是江江留给他养身体的口粮,即便没有胃口,他也得全部、全部吃下去,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陆响总是在想,这无穷无尽的受困时间,总会有终点。
可事实上,那终点来得太慢,如同远在天边的茫茫星光,始终看不到尽头。
尤其是第三日,陆响的定位仪器不慎被那些绑匪们发现的时候,绝望近乎如阴云般死死箍紧他们的头颅。
男人非但没能找机会将位置发送出去,反倒因此又险些被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