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刀刃。

小刀其实并不锋利,甚至边缘有些微卷的钝,但足以支取内脏。

这是陆响观察了许久盯上的刀子。

他不需要锋利的刀。

他也不需要果断。

男人只想用那阴损的钝刀子,一刀一刀地用尽力气,为他们开膛破肚。

地上的人影近乎扭曲成一团,匍匐的宛如待宰的野兽,而站立的人影成为了猎人。

那黑浓的、立着的人影慢慢举高手中的钝刀,如同西方巫人祭祀的宰杀仪式一般,那柄刀刃被夸张得举至颅顶,随后猛地落下。

混沌而沙哑的尖叫声有气无力地响起,像是濒临死亡的游蛇。

陆响垂着眼,挨着男人的大腿,拔出了第一刀。

细小蠕动的割裂声后,星点血液飞溅到他苍白的脸颊上,顺着脸中慢慢滑落。

陆响黑发黑眸肆意张扬,宛如地狱的恶鬼,眼下的泪痣更是仿佛燃烧起了火红的烛光。

他微微咧嘴笑了,尖锐的虎牙如同吸血鬼恐怖的獠牙。

下一刀该落在哪里?

陆响慢慢用指腹抹了抹血色的刀刃,反射的刀尖银光迎合着屋外的月光落在男人的半边脸上,一瞬间便足以令人联想到诡谲的雨夜杀人犯。

潮湿、黏腻、血腥,阴阴诡笑。

他甩了甩手,稳住因使力过度而爆发的颤意,额头的发丝齐齐堆在眼角,男人指节抚了抚手柄,眼见就要落下第二刀。

铁锈门后陡然穿来一阵细细的哭声。

那声线很柔软无助,如同被罩在玻璃罩中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闷闷地发出柔软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