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青年的声音慢慢放低了些,他僵硬地动了动手肘,声音显出几分沙哑道:“你的伤口很严重,我先替你包扎一下......”
“不必。”
男人的声音很轻,他太白了,阳光照拂,他的身体像是随时都会化作浅淡的灰尘,雾散消失。
他说着,慢慢的、将从落在青年面上的眼眸转开,平静地起身离开。
男人看上去实在太冷太静了,好像他并没有身为人的情绪,只是一尊毫无生机的石膏像。
甚至,面对救命恩人,他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不、男人看上去其实更像是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道谢。
江让的表情失落一瞬间,但他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便是再严格的长老,对上青年,也没法一直板着脸。
于是,青年赶忙起身,缓步跟在男人身侧。
江让眉目优越,穿着一身青白的太初弟子服饰更是多了几分飘然之态,他时不时侧眸看向身畔步伐稳静,无声无息的男人,忍不住便多话问东问西了起来。
青年问了许多,得到的回应却近乎寥寥。
直到最后,他近乎泄气一般道:“那名字总能告诉我吧?”
身边的步伐终于顿了一瞬间,好半晌,苍白无色的男人终于微微转动眼珠,那双雾气凝就的眸也就静谧地落在了青年惊讶看来的面上。
白发男人的嘴唇近乎无色,纯黑的眼眸长久睁着,闷不透光,江让甚至疑心他并未张唇,便听到一道轻而空灵声线。
他说:“祝妙机。”
江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脚下一顿,语气迟钝:“啊?”
男人看着他,长而柔顺的白发边沿的潮湿红发带被林间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轻的近乎融入风中。
“我的名字,祝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