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蔽目、容貌清美,美则美矣, 却毫无色彩。

美丽的白发男人像是一缕随着风浪飘荡的羽毛, 没有生命、没有重量,随时都会被雨水淋湿, 而它最终的归宿也不过是零落成泥、或是弥散在残酷的骤雨中。

无论是谁,看到当时的祝妙机第一眼, 似乎都会认定, 那是一具即将死去的美丽尸体。

江让从未对谁生出过这般心疼、怜爱的绮思。

唯有祝妙机、唯有他的阿妙。

青年亲眼看着他苍白死寂的阿妙是如何逐渐变得柔软、潮红,直到慢慢覆上一层层妙曼潮湿的春雨, 湿化在他的怀中。

谁也不会比他更清楚阿妙是如何活过来的。

天窗的明光愈发湿冷, 惨白的光线照在阴冷逼仄的牢房中映射出簌簌如细雪的尘埃。

隐约的水色液体从暗色的空中坠落。

温热、轻盈,像是初生幼兽的爪垫。

病体横陈的白发男人忽地全身僵硬, 随后,那只惨白起伏的肢体如同生了幻觉似地细微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