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尸体油脂,泛着粼粼恶心的银光。

祝妙机近乎窒息一般地仰起脖颈,无数汗液如雨般从他惨白的发间、颈侧、后脊落下,慢慢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潮湿黏腻的腥.液。

他痛得浑身打颤,双腿不住地如求救般蹬着床尾,嘴唇里、鼻息间、眼角处慢慢溢出无数猩红的血液,它们一簇簇滑落,像是无数从母体中逃逸的蛞蝓。

可即便是如此,男人依旧不敢发出惨烈的痛呼声。

因为此时,屋外正隐隐约约地传来爱人同旁人闲聊的声线。

很轻、很轻,像是温柔的风一般飘入他的耳廓。

祝妙机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从前布置在屋内的阵法启动,便彻底失去了理智。

男人一双修长的腿如得了恶疾一般迅速覆盖上蛇鳞,并且随着蛇鳞的蔓延,那美丽的、属于人类的双腿逐渐融合到了一起,彻底化为一条粗.长的、泛着银光的蛇尾。

异化还在继续,畸变从蛇尾逐渐覆盖到腰身,再由腰身至头颅。

最终,美丽的白发男人彻底消失在狭小逼仄的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条近乎占满半个屋子大小的白蛇。

白蛇眼瞳泛着水色的灰,鳞片包裹的蛇吻中神经质地一下又一下吐出猩红的蛇信子。

它周身都泛着一层浅浅的灰,尤其是头颅的顶端,陈旧的蛇皮已经开始慢慢脱落。

巨大的蛇蜕皮空洞地浮起,却又无法完全脱落。

它痛苦地在黏液中蜷曲、扭动,惨白的新生鳞片中隐隐溢出鲜红的血液,而随着血液的流失,空气中隐隐泛出一股近乎恶臭的雄黄灼烧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