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男人轻轻牵住青年的手腕,一步一步,像是牵引着稚童一般,带着孩子走上充斥着祝福、喜悦的高台。

他亲手将青年送至结契台上、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随后才慢慢地坐向香炉后代表着高堂、父母的位置。

罗家父母坐在左侧,他便只能落座右侧。

谢灵奉平静地理了理自己的红衣,将心口浮现的痴妄之念压下。

方才,他身着红衣,与江让执手相对,竟好似今日也是他同青年成亲的日子一般。

男人压下心中慢慢浮起的痛意,看着青年红衣艳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在青年同另一人肩并肩,朝他跪下磕头的一瞬间,胸腔中的痛意似乎令心脏都溃烂开来了一般,耳畔无数嘈杂的声音让他头颅发晕、几欲咳血。

谢灵奉眼眶发红,却并无湿意。

它更像是一种被灼烈的火焰烧焦了的红,没有生机、希望,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烬。

江让在同别人夫妻对拜,谢灵奉却无药可救地忆起孩子与他在床榻间的痴缠。

包括青年那些可爱的反应、羞涩的模样、失控的空白、渴求的绞磨。

那一切的回忆,本该是长者珍藏的孩子的成长手札,可如今,却更像是一柄又一柄的尖刀,刺得他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所以,当醉酒的青年和他新婚的道侣被人们挟裹着送入洞房之际,谢灵奉静静地跟随其后,走了进去。